周管家最后道:“我已经派了人将他们一伙子人全都关押在柴房了。定北伯府里下人之间出了这种事,当真是败坏门风。这还是我看到的,我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龌龊。这要问起罪来,我这管事也是失职的。”
赵娘子对周管家道:“这起子伤风败俗不要脸的下贱东西,决不能放过了。待明日禀明了夫人,一定要将这些人重重处置。这种风气要是不扼杀了,这定北伯府还怎么管理下人?”
周管家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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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伯爵夫人赵闻佳被伺候着净面、化妆、着装,一丝不苟、无一不妥之后,她先去伯爵府荣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路上问陪嫁丫鬟、现在的后院总管事妈妈赵娘子,“听澜院那边情况如何?可妥帖了?”
赵娘子扶着赵闻佳走在去往荣安堂的走廊上,对赵闻佳宽慰般说道:“夫人,听澜院那边一早就有丫鬟过来回禀了,小殿下那边已经退烧了,今日一早还跟李嬷嬷撒娇,想吃粘豆包。王御医今日太医院当值,遣了他的关门弟子潘吏目先过来照料着,晚间下值了再过来瞧瞧。”
赵娘子见赵闻佳听了这话,眉毛微微皱起,连忙添上几句:“夫人不必担心,那潘吏目医术卓绝,就是年纪太小,在太医院资历不足,方才还是个小小的吏目。”
赵闻佳这才点了点头,嘱咐道:“听澜院那边不要再给我出任何岔子,都给打起精神来好好伺候着。再不要有下一次磕着碰着这回事。”
赵娘子恭谨的说道:“奴婢会时时注意着的。”
主仆一行八人,从走廊入了榕园小径,小径上的积雪已经被铲的干净,两边花木上的积雪却皑皑,北风冻人的紧。
伯爵夫人赵闻佳跨过一道圆形的壁拱,走进荣安堂的范围。这个时候,赵娘子露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来,赵闻佳和自己的陪嫁丫鬟、如今的管事妈妈赵娘子,相处几十年,十分了解她。见状问她:
“有什么事便与我说来,不必藏在心里,一个人闷着。”她以为赵娘子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不好跟她这个做主子的说。
赵娘子这才开了话头,“夫人,这事儿本不想污遭了您的耳朵,可是事情又牵扯到那个庶生子身上,奴婢心里想着,还是与您知会一声。”
赵闻佳顿时眉毛一扬,不悦道:“那个庶孽不是已经关进了萍苔院吗?怎么还能闹出事来?当真晦气,早知如此,上回伯爷气头上,就该连同那个管马的老李头一概杖毙。”
赵娘子听了,对赵闻佳道:“夫人说的在理。如今关在萍苔院里,三日无粮米,五日无炭火,那庶生子却依旧坚ting着。命真是煞极了,阎王都不敢收似的。”
说罢,便将昨儿夜里她相公周管家匆忙赶去青布后胡同,刘家三兄弟如何不在,找去蔡祖根家却撞见怎样一场大戏,详述了来。
最后做了总结,与赵闻佳道:“夫人,那王平口口声声、拒不承认是去与蔡祖根、孟小翠三人苟合,只承认是顾轩予他的银子,让他去拿来着。顶多承认自己偷窃,绝不承认自己苟合。”
赵闻佳眉心突突的跳,荣安堂老太太的客厅要到了,赵闻佳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面上露出和顺讨喜的笑容来,却是咬牙切齿的对赵娘子道:“这一群败坏伯府风气的乌糟混账,全都该打死了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