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越界,去逼宋御说他不想说的事,每个人都有秘密,程砚不是个好奇宝宝,但此刻关心则乱,他的不安因为宋御而起,他不可能再一次把这种不安忽视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宋御停下了脚步,被紧握的手臂青筋凸起,他的手藏在上衣口袋里,紧紧握成了拳头,回过头,不悦地对程砚道:“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都得告诉你?”
程砚的指尖松了下来,这是不同以往的情绪,这是没有出现过的冷漠,就好像自己碰到了他的什么雷区,程砚恍惚地说:“不是……”
宋御依然冷淡:“那你执着什么?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你想听什么?”
程砚后退一步,茫然地看着他,音量微弱地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嗯?”宋御反问:“我杀了谭婷婷?谭婷婷的死是因为我?全怪我?她死不死是她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里面听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极端?程砚不知情地看着他。
宋御是高冷,但不是无情,今日却说出了这样冷漠的话来,程砚被反问懵了。
“我没有说你们有关系……”
“没有吗?”宋御咄咄逼人,“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真相就是她该死,还有疑问吗?”
如果说一开始程砚没有怀疑两件事有联系,那么现在,他就要动摇这种想法了,宋御的眼眸一点情感的温度都没有,他是冷冰冰的机器,那张吻过他无数次的薄唇吐出了刀锋利语,每一刀都扎在最脆弱的心脏上。
程砚的不知所措,委屈的眼眸,让宋御些微找回了理智,他转过身,声音依然冷酷,“回去上课吧。”
他走了,踩着阶梯,从程砚的面前,离开。
那天,程砚什么也没问到。
那天也是程砚最后一次看到宋御。
谭婷婷的事情发酵了好几天,在城南徘徊着,甚至有媒体也在报道,有人把这件事放在了网上,校园里的热闻就是流量密码,每个人都经历过校园时代,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会关注着学校的新闻。
那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
连续一周的时间,程砚都没有看到宋御,韩队说他请假了,请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一概不知。
程砚知道,被他忽视的那个问题,发酵了。
“阿姨您好,我是谭婷婷的同学。”程砚拎着单肩包,夕阳下,他站在陌生的门口,影子被拉的老长,他真挚地说:“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打扰很冒昧,可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了解,希望阿姨和叔叔宽恕。”
少年的影子在地上折起,程砚弯了很久的腰,他没有直起,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有多打扰,有多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