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心翼翼会很累的,”徐悬把茶杯往吴非那推了推,“喝点,我没碰过。”
吴非确实有点口渴,伸手拿过来喝了几口之后直接捧在了手里,“我朋友也总说我太端着,不过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别扭。”
“还好,就是个青春期的小朋友。”
“我青春期可不这样,”吴非一脸严肃道:“你要是认识那时候的我一定吓到下巴掉地。”
“此话怎讲?”
“……”那种时候的事怎么说?张口就来?还是算了吧!吴非转了话题,“手机的事我自己能解决,真有问题不行一定找你帮忙。”
她放下喝空了的茶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跟同事的车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徐悬看着她往外走,跨门槛前遇见了前来找人的助理,低头打了个招呼,随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帘后。
“悬哥,这是明天的台本。”助理递上来个册子,连带着夹了支笔。
“喜欢一个人可真辛苦。”徐悬有感而发。
“什么?”助理一惊,“悬哥你也有觉得辛苦的时候?”
“怎么,不行啊?”
“倒不是不行,”助理挠了挠头,“她还没答复啊?”
徐悬挑着眉,翻起了台本。
“不是我说,悬哥,她是不是故意吊着你呢?”助理蹲在椅边当狗头军师,“你都这么明显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不吃这套的人当然看不出来,”徐悬用本子敲了敲助理的头,“再说了,我也没跟她直说过。”
“那你什么时候告白啊?”助理捂着头,“时间不等人啊,悬哥,你也老大不小了。”
“快了,等我把新歌写完。”
没了手机之后的不方便实在太过明显,工作交流联系同事都得人工跑腿,吴非掐指一算,顺利的话还要在G市呆半个月,她是真的耗不起。
但问题是季南渊那边打高冷牌,她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她有求于人,但物归原主不应该是一个做人的基本礼仪吗?他不做人,逼得她叁番五次低声下气,这不是心机犯贱是什么?
吴非和房间内的电话干瞪眼快半个小时,终究还是咬咬牙拿起听筒照着本子上记的酒店号码拨了过去。
前台服务人员在听完她的叙述之后表示了理解,似乎早有准备一样熟练的拒绝叁连:不知道不清楚不负责。
“你们这算什么高级酒店啊?客人的手机丢了就是这么打发人的?!”吴非忍了一天火冒叁丈,“我又不是讹你们,这种记录查一下都知道我没有说谎,你们到底是想要我怎样啊?给你们跪下磕头吗?”
“不好意思呢吴小姐,请您稍等一下。”
等你妈啊,我等了一天了你们还是这个狗屎态度,吴非一肚子气,虽然知道这事真不怪前台,前台也是无辜的,但是难道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就这么任由她倒霉?
“……吴小姐,我是Wildon酒店的总经理,刚刚了解了一下您的情况,和您确认一下,是您遗落了一部手机在顶层贵宾区吗?”
“是啊,”吴非捏着鼻梁叹气,“我求你了,你帮我问问那个人,他到底想要怎样行不行?”
“请问吴小姐说的那个人是哪个人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吴非深吸了一口气,“季南渊,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哪一间,你查一下肯定比我清楚,我拜托你就问他一声,说算我求他。”
季南渊这个名字一般人是叫不出的,即使知道,也不可能如此点名道姓。
那边反应很快,“没问题,烦请您再稍微等一下,我这边收到回复立刻答复您。”
等等等,什么都是等,我等了他这么些年还不够吗?就我是大冤种?委屈又逐渐压倒了愤怒,吴非觉得自己简直是惨败。
窗外的写字楼灯火通明,她看不见行色匆匆的职员,满耳都是楼下的车流鸣笛声。
良久,听筒那边的等待音乐终于被掐断,总经理的声音传来,“吴小姐?”
“我是。”
“吴小姐您好,帮您问过了,季先生这边的答复是‘你现在的心情够回答问题了吗?’,如果您的答案是肯定的话,您亲自来前台即可。”
“……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没有了,”挂断电话前吴非还是补了句,“谢谢。”
“不客气,期待您的再度光临。”
她怎么就忘了季南渊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王八蛋?不过就顶了一句嘴,有必要这么搞她心态?吴非气到笑了,上一次好歹亲自来接算是有诚意,现在是彻底摆起架子了。果然是“下次回来就没这么容易了”,要不是人不在身边,她都能鼓起掌来为他说到做到的优秀品格拍手叫好。
好啊,你找我一回,我找你一次,咱俩扯平之后谁都不欠谁的了。
吴非进浴室洗了个澡,自欺欺人的默念着,我这么大张旗鼓并不是为了洗干净给人送床上,只是忙了一天本来就该就该清理一下。
她对着镜子整理仪表,生怕一会儿把持不住决定穿上半正式的西装裙,边拉拉链边想,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公事公办,季南渊你要是这样都能下手,那是真的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