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一点季南渊同意,这种无感的回应也曾常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你说和我不会再见面了,那认识我又有什么意义?”
“对我来说有意义,”她笑了,眼睛似乎更水灵了,“也许你会记得我。”
“我为什么会记得你?”季南渊感到奇怪。
“不知道啊,”她笑得很开心,“你问题好多哦。”
他忽然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长这么大被同龄人使绊子还是头一回,季南渊不服,“是你说奇怪的话,逼我问你问题。”
女孩乖乖认错,“嗯,我故意的,都怪我。”
明明是耍赖皮,却有拨动出弦音的后坐力,而他暂时没有意识到这个危险的靠近。
“我不会记得你的。”季南渊说。
“好。”
“哪里好了?”她的不按常理出牌简直令他不可置信。
“不好,”女孩说:“但是我习惯了,毕竟连我爸妈都不记得我。”
她的语气有很明显的失落,引得季南渊愣了愣。
女孩垂着眼,睫毛很长,一点也不翘。
陆夏天是季南渊唯一比较近距离接触过的女生,而陆家总是把她打扮得很漂亮,睫毛像太阳花一样卷翘,她和她不一样。
“我在这等很久了,他们还没有来找我,本来很伤心的,”她脸上的神色很满足,“但是现在有点高兴,因为我遇见了你。”
本来很伤心的,但是现在有点高兴,因为我遇见了你。
这句话像是开启了重播特效回荡在季南渊的脑子里,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没有人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因为你的到来,原本伤心的我感到高兴。
有人为他的存在感到快乐。
季南渊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说不出所以然,就是好像,忽然有颗种子破土而出了。
女孩从男孩皱眉的神情上又理解到了什么,摇摇头说:“第一次被落下的时候比较难过,后面再发生就不往心里去了,不然就太笨了。”
为什么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季南渊感到了束手无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也坚信自己没做什么表情。
她好像将他变成了私有的提线木偶,牵引着他做出一举一动。
放过我吧,他本该这样呐喊的。
可是看着她的眼睛,他满脑子只剩下了“别离开我”的求助。
是你让我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能抛弃我。
如果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季南渊下意识回复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是你希望我记得你,难道不应该主动说你的名字吗?
“好吧,”女孩站直了身子,挺胸抬头地说:“我叫……”
“少爷。”
快到口边的答案被忽然叫停了,陈晃的出现给这个插曲打上板,一曲未终,就谢幕了。
女孩识趣地让开了身位,陈晃微微鞠躬,几步上前给季南渊拉开了车门。
那时,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关心她的去留。默默经过她身边时,季南渊心里的问题越堆越多:你等了多久了?会有人来接你吗?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你会找别人搭话吗?你要不要说请我送你回家?城南的话也没有那么远……
……
她真的一下变得很安静,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
季南渊信了,她是认准了只有两人的空间才勇敢的。
短暂挣脱束缚获得自由的傀儡开始感到侥幸,似乎面前将是回归正途的光明大道。
她真是个胆小鬼,他没有再看她的眼睛。
关上车门前,季南渊仿佛听见她说了声拜拜。
她一定是故意不说再见的,因为她说了,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这种事又不是你说了算的,季南渊心想,你哪有那么倒霉,城南又能有多大?
无形的牵引线终究是系牢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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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真的憋不住:
终于熬出头了!! 季哥要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