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昨天他们去市委带人时就听说是萨仁的爷爷,为孙女的事打起来的,我当时还觉得可能是跟你同名,可这老爷子一到,我问了两句就知道这绝对是你亲爷爷。”
萨仁苦笑,也不知道老爷子在被审问时又说了点什么,她自己被抓了无所谓,老爷子关着她能不急嘛,现在还真不能随心所欲,她只好解释道:“我爷爷汉语不太通,简单的会说会听,复杂点的就不懂了,尤其是成语,他有时候就听一半猜一半,昨天也是,他以为那人在辱骂我,就拿缸子砸了,本来就是吓唬一下那人,可他年级大了嘛,手哆嗦,一不小心就给砸到头上了,真不是故意的。”
冯队长叹口气:“要是你爷爷昨天也这么说,那根本不可能关起来,一是他年纪大了我们也怕出事,二是在市委会议上打的,隔着两张长桌呢,你爷爷就砸了个搪瓷缸子过去,那位其实就是皮肉伤,说是头晕可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不过是打的位置太紧要,额头上破了个口子,血流到脸上,看着挺严重。而且市委的人想和稀泥,说不是故意的赔偿医药费就行了,结果你家老爷子喊着说就是故意的,瞄着他砸的,打的就是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就是该打!”
萨仁认真地点点头:“我爷爷说得没错,他就是欠揍。”
“萨仁同志,这是派出所,我是公安干警,请你注意言辞,再有矛盾有过节也不能动手。”冯队长难得的严肃。
萨仁赶紧点头:“是,是,您说的对。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可您也说了就砸了个缸子嘛,又不是故意的,老爷子那是好面子,想证明他有准头,怕你们说他老眼昏花,这才说是故意瞄准了扔的。”
“你现在说这些晚了,受害人还在医院躺着呢,要想你爷爷早点出来,就得先跟受害人和解,不过你放心,别管老人家在这儿待几天,我一准给你照顾好了。”
萨仁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要是陶主任不紧咬着,根本就用不着来派出所,赔钱就行了,这事也不能为难人家冯队长,她看不惯弄权的,那她自己就不能找人徇私,所以还得去找陶主任。
想到两人分手时说的后会有期,萨仁苦笑,估计陶主任就等着她上门呢,可能不去吗?
离开派出所时,萨仁见路过的值班的都盯着她看,看的她都怀疑自己脸上有脏东西,赶紧回招待所照照镜子,没有啊,就挺纳闷。
此时派出所里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在拘留所里唱歌的那位老爷子就是萨仁的爷爷了。
萨仁的名字在城区派出所无人不知啊,想当初关小黑屋时大家都去参观过,现在一听那老爷子是她爷爷,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还真是一家人,进了号子完全不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万事不往心里搁啊。
冯队长也跟田所长这么吐槽起来。
田所长就说:“他们不是嚣张,是不心虚,是有底气,不是非得有后台才叫底气,有良心有品格也叫底气。”
冯队长想了想也是,萨仁在呼市能有什么后台,得罪那么多人,市委的人都把她当洪水猛兽,据说知道达愣爷爷是萨仁的亲爷爷时,大家都傻了眼,说是绝对没请这位来,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萨仁回了招待所,本想买点东西去看看陶主任,其实她心里能忍得下气吗?可为了爷爷还是得低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