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安慰地拍拍二哥,进包一看,还真是熟人,有米站长,孟站长,还有三五个脸熟但叫不上名字来的,都是上次跟着参观团来过查达的干部。
刘队长也在这里陪客,见她进来,赶紧招呼:“正主来了。”
大家纷纷起身,米站长比之前更痩了,但动作却比别人快,他第一个站起来,走到萨仁面前,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条长长的蓝色哈达。
“萨仁同志,谢谢你对塔拉郝的帮助,请接受我的敬意。”
萨仁吓了一跳,蓝色为尊,这长度这花纹都太过郑重了,她赶紧说:“米站长,我可受不起,都是你们自己的功劳,我只是带了个头而已。”米站长却不管她的拒绝,直接把哈达挂到了她脖子上。
米站长是汉民,但他献哈达的动作十分标准,显然是用心学过了,萨仁心里涌起一阵热血,认真做事会有人看到,帮了别人会有人记得,这种感觉真好。
孟副站长刚想过来,被一个光头抢了先,光头十分热情:“萨仁小同志,你不但帮了我,还帮了我们旗的人,我的哈达是代表旗里每一个人,每一只牛羊献上的,请你收下。”
他一说话,萨仁才认出他是络腮胡子:“布郝副站长?你的胡子呢?头发怎么也剃光了?”
“咳,可别提了,救灾的时候头发胡子都被冻住,天天烘干头发胡子都烦得要死,干脆全剃光了。”
他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孟站长推开,孟站长什么也没说,只是献上哈达,然后抱着萨仁说了句谢谢。
其他几位也纷纷献上哈达,长短不一,但颜色一致,显然是商量好的。
哈达越来越多,脖子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萨仁也感觉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她叹口气,本想独善其身的,现在被这氛围一扰,又想大干一场了。
萨仁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救了伊林左旗,现在看到他们来了,问问当时的情况,才知道他们不只换了秸秆,还偷着换了不少粮食,玉米跟高粱牲畜可以吃,人也可以吃,一遭灾,当然是先顾好人了。
所以他们几个地方,除了有那不听话的乱跑受伤,被埋,其他人都平安度过。不只人,连牲畜都是伤亡最少的。
米站长说:“我们旗最惨的是台牧儿嘎查,他们那边牧草丰盛,秋天的时候,他们那儿的干部组织打牧草,积攒了不少,也就没跟着凑热闹,可一冷起来牧草消耗就大,人也没得吃,天天等着天上扔窝头。”
布郝站长也说起他们那儿,“萨仁,你是不知道有些牧民有多气人,我挺着压力帮着他们换来了饲料跟粮食,虽然不多吧,但起码能凑合过去,当时物资紧缺,我把这事上报了,所以我们旗只扔了两轮干粮,结果还有懒汉埋怨我,说我要是不说我们旗有储备,还能多捡点救济粮。”
萨仁就笑:“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乐意,天天掉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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