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年不满地撇撇嘴,气咻咻地背过身,但没说什么。
他没看到,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姜怀守的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但很快便被收敛了起来。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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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方晓的休沐日,莫净成和方云去接他回家,语年喜欢凑热闹,便也一起跟着。
先前方晓说要住院舍的时候,他们并不反对,但是方晓在休沐日一定要回家,左右就这么近,回家也不碍着什么。
能如愿住院舍已经很是开心,小小的方晓立刻应了下来。
休沐日持续七天,由于家中需要帮忙,因而大多数学生都会回家,院舍也是一派热闹收拾包袱的景象。
几个大人不太好凑合进去,便齐齐在外边的亭子里等着。
亭子就立在院舍不远处,里设一台石桌和几张石椅,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许是平日里先生若是没课便可到此处休息。
闲着无事,语年咬了一颗方才买的糖葫芦,便打量起了院舍,“这院舍倒是干净,是杜遵素那个老头建的?”
糖葫芦是半路买的,本是莫净成昨日为了哄方云才买下来。语年瞧着红艳艳的很好看,便也跟着买了一串。
入口甜腻腻的,但咬下去后,山楂果子却酸涩得厉害。
姜怀守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是老先生建的,说是方便学生休息,语年大哥怎么知晓?”方云眨了眨眼睛。
方云偶尔也会来院舍给方晓送一些点心,一来二去便对院舍里的学生都熟络了,这些都是那些学生与他闲聊时说的。
诸如院舍里那只肥胖的橘猫,或者是院舍里陈旧的物什,学生都会一一调侃。
左右都是与方晓一同住的学生,因而方云也听得开心,再加上手艺俘获了他们的心,倒也聊得来。
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语年笑着耸耸肩,“杜遵素是顾承的老相好,顾承说过一些。都说杜遵素是为了顾承才设的这个书院,朝廷里边与他两交好的大臣都在当看客哄顾承呢。”
自然,语年没说的是,看客也有他的一份。
“不过这都是母亲同我说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晓。”
他们在鹿台书院的亭子中央,不时地有学生经过,因而语年很是注意言辞,并没有说是“母后”。
只要在外头,他便还是文官之子的身份。
那会儿母后不愿与后宫争宠,又被束缚在偏宫之中,便常抱着小小的他说些奇闻轶事,其中就包括二十年前顾承和杜遵素的事情。
当时杜遵素与顾承同中进士,先帝赏识他们的才能,赐予他们互相辅佐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