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日待在书卷之中的杜遵素很是唾弃这些,便没有多看,余光却瞥见了一旁亮着眼睛的小团子。
他虽是平日里对学生严格了些,但其实暗地里很爱护他们,若是看到有谁的衣物不够,尝尝会让自己的夫人做一套新的给贫寒学生。
只是他的古怪脾气名气远远大过这番好意,因而常被掩盖了过来,只知道鹿台书院的院长总是让学生抄书抄得苦不堪言。
而无一个儿女的他很是喜爱孩子,只是碍于面子和外边硬塞给他的板正形象,这才没有表露出来。但许是方才被气急了,这回他也在心中松弛了不少。
瞧见方晓长得很是乖巧,杜遵素冲他招了招手,板着脸道:“你过来。”
方晓眨了眨眼睛,但没过去,反而“啪眼嗒啪嗒”跑到了莫净成的身后,露出一双亮亮的睛偷看。
“老东西,你这样会吓到方晓。”顾承白了他一眼。
但杜遵素鲜少笑过,那副表情也只是习惯之下摆出的面孔。他自己也很是苦恼,似乎孩子们都很是害怕他。
“晓儿,那是鹿台书院的院长,你还记得吗?哥夫曾说过的。”莫净成蹲了下来,揉揉方晓的脑袋。
方晓乖乖地点点头。
当初哥夫说要送他去书院读书时,便和他说过关于书院的事情,他这么努力识字诵读,也是为了早早通过考核。
他并不想给哥哥和哥夫添太多的麻烦。
“那晓儿过去和院长打个招呼好吗?”
方晓眨了眨眼睛,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了。
杜遵素从未见过这样清秀可人的孩子,很想狠狠地揉一把他,但无奈周边人太多,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孩子,你唤什么,会诵读诗书了吗?”
方晓乖巧地应了自己的名字,又毫不胆怯地诵了一段诗文。
听方晓一字不落地诵完,杜遵素捋了捋胡须,眯起了眼睛。他瞧这孩子也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竟会背诵连他都鲜少能读懂的诗文,便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是谁教你的?”
“是语年哥哥。”方晓转过头去寻语年的身影,却找不到人,“咦,语年哥哥呢?”
这个名字杜遵素听着很是耳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但又觉得教过的学生遍布大江南北,若是觉得耳熟也是正常。
一旁的顾承本想嘲讽杜遵素几句,但听到这个名字后便蹙紧了眉。
这时,莫净成走了上来,诚恳道:“老先生,我和我夫郎正要送这孩子进书院,不知这孩子是否有资格参加书院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