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书识字?”
这会,方晓才抬起头来,眼中的期许明灿灿的,但想起了阿娘曾说过的话,很快便低下头去。
虽然阿娘事事都顺着他的心意,但唯有念书这件事情是他碰都不能碰的,若是小心地提了一句,便会惹来阿娘的怒骂。
“念书有什么用!方长明读了那么多书,最终还不是抛妻弃子,找了别的哥儿?!”
方晓很害怕阿娘这个模样,便再也不敢提读“念书”二字,可心中仍是暗自向往着。
向往着别人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的东西。
再者哥哥和哥夫愿意疼爱他,他已经是再感激不过,怎么能再自私地要求他们供养自己念书呢?即便是没有上过学堂,他也知晓,笔墨纸砚的价格贵,又每月还要给先生束脩,寻常人家哪里供得起。
可他心中实在是想得厉害,便总是坐在门前,似乎只是这样看着便是自己也在念书一般。
语年看着方晓垂下去的小脑袋,没忍住揉了一把,安慰道:“我来教你呀。”
随即,方晓的脸迅速地仰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糯糯地问道:“语年哥哥你也是教书先生么?教书先生可厉害了,知道很多东西,能教很多学生呢!”
闻言,语年不太知晓民间是如何教书的,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解释道:“在我住的那个地方,教书先生都只教我一人。教书先生还分了好几个,有教授武艺的呀,还有教授各种礼法的呀”
这些东西方晓可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因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语年并不喜欢这些,因而只是满不在乎地揉了揉方晓的小脑袋,“我可不喜欢这样。天还未亮就要看到教书先生,闭眼前看到的也是教书先生,可烦人了呢。”
“况且那些人都很是迂腐,一点也不好玩。”
语年撇撇嘴,突然想起有一日顽皮的那人为了哄他高兴,竟把礼法先生的胡子给点燃了,惹得礼法先生气得大病三日。
一想到这儿,他便不由得捧腹笑了起来,把方晓笑得一呆一呆的。
“语年哥哥你笑什么呢?”
可得到的回应却是语年的又一阵大笑,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都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俊秀的公子,头脑竟然不太好使。
等笑够了,语年才抹去眼尾笑出来的泪水,揉了小团子一把,“明日我便教你识字,我可比这里的教书先生会上许多。”
听到能够识字,方晓立刻蹦了起来,惊喜道:“真的吗!语年哥哥你要教我识字吗!”
因太过激动,声音大了些,虽然很快便被店里热闹的声音掩盖了下去,但还是引来了姜怀守有些不满的眼神。
但这些语年才不会理会,便笑眯眯道:“是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