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藏在身上的痛楚一点点蔓延上来,像是要将他狠狠地缠住。他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身子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啊,啊”血腥味在破碎的喉咙渐渐溢出。
莫净成本就在默默地关注着方云的一举一动,此刻听到方云的嗓音有点不对劲,便立刻回过头来。
只见定在原处的方云此刻苍白着脸,眼底盘旋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身子也战栗不已,像是在极度害怕着什么东西。
“那这桃子怎么卖?”
声音再度响起,方云的肩膀猛地一抖,牙关都在打颤。
看到方云害怕成这样,莫净成拧紧了眉,三两步走上前去,也顾不上之前的小情绪,一把将方云拥在了怀里。
紧接着,他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了站在食肆的货架前挑选着葡萄干的杜梅娟。
杜梅娟浑然不知晓这边的动静,专心地在挑选着。
察觉到怀中的人仍是抖得厉害,莫净成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手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哄道:“别怕,我在,我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可方云仍是颤得厉害。
莫净成的眸子一点点暗下来,眼中的锐利和寒意深不见底。
自从那日方云肿着右脸回来,却什么都不肯说后,他便托许远祺打听方云在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远祺在杏花镇上学堂,交友广,打听这些事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听闻那日一个妇女纠缠住了云哥儿,说云哥儿拐骗她家小汉子,还对云哥儿上手。那妇女是云哥儿的娘,出了名的泼辣,还重汉子轻哥儿。自方云的弟弟出生后,方云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阿爹说,早年便是杜梅娟想将云哥儿卖掉,云哥儿不从,便被硬逼着签了断亲契后被赶了出来。”
“云哥儿从前会说话,只是有一日突然就变哑了,大家都说是被杜梅娟害哑的。”
那日说到这儿,一向宽心的许远祺都不自觉厌恶得皱紧了眉。更糟糕的事情他没有说出口,但从别人口中听来时,他的后脊背都发了凉。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虎却全然没有将方云当孩子来看待。
许远祺还将她的住址也打听了来,就在隔壁镇一处偏僻的巷子里。两个镇子离得近,所以杜梅娟偶尔也会来杏花镇上采购。
听闻了这些事后,莫净成身上因设计者纰漏而设计出来的阴戾之气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拎了竹棍就要将杜梅娟的家给砸了。
但许远祺好说歹说,这才将他劝了回去。
“莫大哥你这样莽然上去,虽是替云哥儿出了一口恶气,但对云哥儿影响不好,我们从长计议。”
但现下看来,杜梅娟是方云心中的一片阴霾,只要杜梅娟出现在方云面前,方云的心就会陷入可怖的境地。
莫净成低下身,将方云拦腰抱起,轻声将他安抚好后放在后堂的小榻上,转身在墙角取了平日小厮备来防身的棍棒。
方才的温柔早已消失不见,暴戾之气渐渐散发出来。
正要撩开帘子,却被方云一把抓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