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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叨扰,在下实在是有要事。”
众所周知,这个官家他挺看脸的。
他未生气,只略微正色道:“若无要事,你便要领罚了。”
不过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刚发觉不对进来的死士也被他挥退,等这宫殿中再无其他人,他这才看向晏亭:“说吧。”
晏亭薄唇掀起,很轻很轻的说:“某些人看上您的位置了。”
方才惊醒还有些慵懒懈怠的男人坐于床/榻之上,此刻眼中满是凛冽与锋锐,海面上还很平静,海面下却早已波涛暗涌,男人周身被寒意所笼,只掀开眼睑道:“继续。”
他早知自己身下的位子有许多人觊觎,只是没曾想会来的这么快,竟然还不是他下属来报的信,看来情报网还是不够大,得继续发展才是。
晏亭仍旧站着,把叶孤城的折子递了出去。
……
今晚,也是晏亭第一次与赫连春水见面。
官家能叫赫连春水来,自然知晓他忠君,更知晓他与枭雄苏梦枕交好,也知晓前段时日在北方带兵的他有多么讨厌会让国土内动荡不安的因素,因此他是可信任的。
官家赵祯是如此判断的。
那晏亭便信他——至少表面上还是很信任的——因此留了下来,等待赫连春水来。
赫连春水来了。
他果然如同传言中那般容貌出众,只是乍一看还像是个少年人,怎么也瞧不出他已有弱冠。
不过战场也的确不是个看年纪的地方。
少年人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将门虎子,可他的确是,他进来之后也未曾从赵祯身上偏移过视线,只是在随侍的公公为他打开殿门之时,目光从晏亭身上略过,在进入宫殿后,眼中便只有赵祯一人,仿若晏亭是一团空气般。
他其实是个有些跳脱的人,不然他的战术不会如此奇怪,只是每次见皇帝,他总要抑制住自己的本性:他是臣子。
他目光在赵祯身上,却维持着礼仪,并没有冒犯的定在他脸上,进来后弯腰拱手道:“臣赫连春水见过陛下。”
乍一看,这赫连春水明明是王孙公子,看起来却更像是书香门第出身,竟然有一种温润的感觉,若要比较起来,他给晏亭的感觉是与楚留香差不多的,但又不到花满楼那样的程度。
而且,与楚留香近似,又不完全一致,虽说两人大概都有不拘小节的特点,但楚留香身上更多的是江湖人所有的洒脱感,赫连春水身上的气息偏向于凛冽,如同长/枪/般,能微微弯起却不会折断,更保持着己身的锐气。
晏亭上下扫视,一眼便记住了这个记忆点极多的少年人,垂下眼帘,不想多说什么,因着他已经想走了。
赵祯大抵也知晓他并不感兴趣,又提前知晓他还要赶回去,若是回去得早也许还能补个一个时辰的觉,确定赫连春水记住晏亭了,这才挥手道:“今日之事,多有麻烦你了。”
晏亭的医术很强,堪称活死/人,肉白骨,武功又高深,去哪里不是会被供着的?
这幅异域感极强的外貌也在诉说着主人也许并不是中原人,他能冒此风险来帮忙,赵祯可不会当做理所当然。
正如在正确的历史上他所被记录的那样,他在位期间,会听从意见,也会试图推行新政,在宋朝重文轻武的情况下,仍旧护卫住国土,与西夏维持了半百的和平,更善于用人,平定岭南,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医疗等多个方面均有成就。
——史称‘仁宗盛治’。
他的为人性格也可想而知,肯定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更是对有能力的人很是礼重,因此才会对晏亭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