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间扣在他皓白的手腕里,竟也隐隐发了白,但他的脸色,比指尖还白。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没有?”
苏见深又问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没有法子?”
公子怀仍旧轻描淡写的回说,“没有。”
苏见深抓着他的手腕忍不住发了紧,其实不是手腕发紧,是他的心里发紧。
酒馆那些人的话还言犹在耳,而他之所以相信公子怀,完全是因为,他认为,公子怀是有法子的。
苏见深眉头紧蹙,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你没有法子,又为什么要替我种蛊?”
他就这么紧紧看着公子怀,他要看清楚,他不要再错过公子怀目光里,再次一闪而过,让他看不清也摸不透的神色了。
公子怀扯开了苏见深的手,他的手劲本就比苏见深大的多,纵使苏见深抓的再紧,也终究是被他拉开了。
公子怀没有回话,或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往下走,脚下的云雾蒙蒙,却不抵他的神色,至少苏见深知道,接着往下走,总是有出路的,一个接一个的石阶,会在一步步往下行之中,慢慢的显现。
但公子怀的神色,比云雾还要朦胧,苏见深很难看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不想说,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知道。
他拉住公子怀,追着问,“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要替我种蛊,难道你要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长……”
“住口!”公子怀忽然斥道,“总之这一切,与你无关。”
见公子怀如此厉声,苏见深觉得肚子里似乎翻涌出一股苦水出来,这苦水顺着肠子,一直倒回到了嘴角,涩得他嘴边发苦,他开口,连话都有涩意,“和我无关?我只问你,今日若是换成别人,你也会替其种蛊吗?”
只是他话这么一说完,忽然脑中闪过了一个激灵,不对,不对!
公子怀一定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他是不知道的。
公子怀此人虽然冷淡,但绝不会如此厉声说话,他待人向来有礼,又怎会,只在他追问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忽然的变了脸色?
苏见深开口试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公子怀捂住了嘴,衣袖间淡淡的花香叫他愣了神,他看见公子怀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在他手心里,写下“有诡”二字。
苏见深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公子怀收了手,接着仍旧冷淡道,“此事是我心甘情愿,你无需自责。”
苏见深便也假意配合道,“我怎么会不自责,此事皆因我而起,倘若不是为了娘,又何必搭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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