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菀轻轻摇头,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用此法种痘之人只会轻微感染,有太医的精心护理,只要渡过发热出疹那段时期便可痊愈,今后也不必再惧怕那天花。”
“原来是这样,那不是很好吗?娘娘为何还要……”莲心不解。
庆姑姑说:“说是这么一回事,可天花到底凶险,娘娘自然担四阿哥。”
胤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此“痘”非彼“豆”,额娘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原来是因为很担心哥哥的安危。
“鸽鸽……”胤祚呆呆地唤了一声。
柔菀回过神来,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温柔地对他说:“小六乖,你四哥如今在贵妃娘娘那儿,额娘不便带你过去,我们就在宫里替你哥哥祈福,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你哥哥就能出来了,到时候额娘再带着你去看他,可好?”
这番话既是对小六说的,也是柔菀对自己说的,她不能僭越,即便她是小四的生母,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正月十五那日,阖宫去给贵妃请安,柔菀到底是没忍住,想要开口问一问贵妃小四的近况。
“贵妃娘娘,胤祉都关进去整整十天了,情况怎么样了啊?可还发着热?身上的疹子好了没有?太医都是怎么说的?”荣嫔爱子心切,先一步问了出来。
一贯爱掐尖儿闹腾的宜嫔这会儿也没挑事儿了,安安静静地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从前太子种痘,皇上全程保密,不许任何人议论,所以她们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她的五阿哥将来也有这么一天,多知道些总无妨。
“荣嫔你别着急,德嫔你也放心,三阿哥跟四阿哥一切都好,太医说,只消再过上几日,等他们俩身上的痘痂彻底掉下来,便可以出来了。”
贵妃脸上的笑意做不得假,更何况她又是四阿哥的养母,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哄她们安心而说假话。
德嫔回宫后,一眼便瞧见了正蹲在地上的胤祚,他专注地盯着太子前几日才送来的两只小乌龟,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终于没忍住,快步上前,抱着小六喜极而泣。
胤祚也顾不上他的两只小乌龟了,赶紧抬头搂着额娘的脖子,奶乎乎地关心道:“额娘,不哭~”
这过去的半个月里,胤祚总算是被纠正过来了额娘两个字的正确发音。
“小六,没事了,你哥哥没事了,都好着呢,他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幸好他没事。”说着说着,柔菀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流。
胤祚伸出小手,轻轻地给额娘擦着。
“漂亮,不哭嗷~”小小的人儿却跟个小大人似的哄他额娘,让永和宫众人看着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额娘不哭!”柔菀也被他逗笑了,还知道用女子最在乎美丽这一点来哄人,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外头有极热闹的灯会,可惜额娘的小六见不着,等你长大了,自己亲自出宫去看吧,今日,就暂且将就着看看额娘给你做的。”
柔菀还记得自己待字闺中时,曾逛过的灯会盛景,她凭借记忆,前几日亲手做了一盏花灯,虽然略简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