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里走了一进,又有人过来单独迎梁超,“麻烦您跟着我到会客室休息。”
梁超已经被新的金钱观冲击得完全迷失了,目光茫然地扭头看丛烈。
丛烈稍微一点头,“等会儿我联系你。”
再往里走一进,丛烈不急不徐地独自上了主宅的二楼。
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并不让人感觉十分紧张。
他抬手敲门。
里面的声音是他认识的:“进来。”
丛烈推门进去,看到云世初正坐在书桌前翻看一些纸质文件。
书房的风格是中式的,和整体建筑一致。
甚至还要稍显简约朴素一些。
一桌一椅,一架文玩书籍,一扇描着工笔玉兰图的双折屏风。
太师椅背后就是梅花案的八棱窗,采光良好。
“你找我?”丛烈在书桌前站定,没有寒暄。
“不是你找我吗?”云世初没抬头,还在翻手里薄薄的几张纸。
丛烈稍微一想,直奔正题,“我希望你遵守约定,不要再给云集施压。”
云世初没否认,反问道:“以什么立场?”
“当时在医院,我们约好了各自争取,我做到了按约定离开,而云集现在并没有选择回云家,希望你也做个言而有信的男人。”丛烈拿起他案头的一颗狮子头,轻轻在手里掂了掂。
云世初终于抬头看他,“如果我记忆没出错的话,我只是允许你负责照顾云集到康复,我从来也没说过会放任云集浪费自己的时间。”
“云集的事业进行得很顺利,他的生活态度也在好转。浪费时间?”丛烈摇头,“恐怕只有你这么认为。”
“人活着,却无所作为。无论以谁的标准,都是浪费时间。”云世初十指交叉,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丛烈。
丛烈把手里的核桃放下,眼睛缓慢地眯了起来,“你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云世初的目光一冷。
“给自己的自私和虚伪找这么多的借口?”丛烈皱着眉,“让云集小小年纪就活得那么辛苦,稍不如你意就让他跪在雪里?你真的是希望他有作为?还是单纯只想让他按照你设计好的路,满足你所谓的‘后继有人’?”
不等云世初回答,他又接着说:“你很怀念你夫人,对吗?”
云世初的脸色陡然黑了,“你说什么。”
“云集的母亲是吴州人,网上很容易查到。她走了这么多年,你还住在一个这么……荒凉的牢笼里。”丛烈稍微环视了一下四周,“云舒是她临走留下来的宝贝,你不忍心苛责,只要他健康快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