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烈急得五内俱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要捂灭云集身上看不见的火。
却在失重感中清醒过来。
客厅。
沙发。
打呼噜的查小理。
丛烈浑身都湿透了,冷汗还在不停从他后背上滑下来。
除了他的眼眶,他的身体好像全都泡在了冰里。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
只是这一次格外真实。
梦境和现实一瞬间变得极为错乱,让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好像这场夏天都只是一个梦,只要他打开灯,就能再看到云集的黑白照片。
越想越心慌,最后丛烈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到那扇紧闭的门前,不断用力拍打。
门很快开了。
开了一条缝。
暖黄的灯光。
“有事儿?”那么温柔的声音,听在丛烈的耳朵里不啻于一记惊雷。
汗不断从丛烈的后颈上滑落,让他的心也一坠再坠。
刚才只是梦。
刚才只是梦。
他反复告诉自己。
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线理智,手指握紧又松开,“我们能聊聊吗?”
云集把门又打开一些,“你就在这儿说吧。”
他冷淡的语调和侧影,都让丛烈的心越跳越快。
他总觉得好像只要再过十几秒,云集就要当着他的面燃烧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而云集就要把门关上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丛烈几乎是粗暴地把门推开,一把把云集搂进了怀里。
那具身体是单薄瘦削的,带着淡淡的牛乳香,几乎算不上温暖。
被他抱住的时候,云集甚至没挣扎,只是很平和地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丛烈这辈子心里没这么疼过,他真害怕云集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噩梦不停下来。
就好像下一秒他又要第一万次遍历失去。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云集就淡淡开口了,“你早点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