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大概是一种重生的后遗症,云集有时候好像能把自己的一生看尽了,心里却徒生出一种按部就班的乏味和疲倦。
他没办法和傅江倾诉。
因为他现在表面能算上事事皆得圆满,而且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说自己重生了。
这种问题他跟傅江说,也只不过显得自己很矫情。
别人是无法为他解决的。
而且这种情绪也不过是很偶然地造访一下,很多时候忙起来就又忘了。
他只能让自己忙起来。
傅江的住所靠近市中心,堵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云集才回到公司。
等他处理完工作回到家里,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云集进门的时候查小理都睡着了,但听见动静还是睡眼惺忪地从自己的小窝里跑出来,蹭着云集的小腿哼唧了两声,“啪嗒”就趴地板上了。
怕小胖狗着凉了,云集把它抱起来放回了窝里,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丛烈的声音轻轻的,“晚上吃什么了吗?我给你煮碗面吧。”
晚饭的时候他给云集打了两个电话,云集都没接。
“不吃了,我去傅哥家里吃过了。”云集礼貌且冷漠地回答道。
丛烈跟在他后面,“你住的地方已经找好了吗?一定要搬走吗?”
云集向前的步子一顿,“嗯,我这几天会抽空搬,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今天去提了一辆新车。我想问问你……”丛烈稍微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不搬?最近我都会去公司录新歌,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应该比你住在公司附近更方便。”
云集站住了,转身看着他,“丛烈,我觉得你总是对我们的关系有误解。对我来说的方便不单是住在哪里或者怎么去公司,和你住一起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不方便。”
丛烈半天没能再开口,最后只是眨眨眼睛,低声问他:“那你吃饭怎么办呢?”
“那是我个人的事。”云集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继续往卧室走,“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身体好多了,不会影响工作的。”
丛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我不是……”
“没关系,丛烈,不重要。”云集今天感到格外疲倦。
他扶着卧室的门,“你做得都很好,你的关心你的美意我都收到了,但我今天想休息了。”
等到那扇门再次当面关上,丛烈都没能再开口。
他知道云集新租的独栋采光良好交通便利,从窗外望出去就是高大的法国梧桐,院子里有漂亮的花园。
但他就是不死心,花了一整天去挑了一辆最新款的迈巴赫。
他想用它换掉那辆已经落满尘埃的切诺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