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毫不介意地在云集身边坐下。
丛烈单手撑住他的肩,“怎么了?”
云集的目光还是有些涣散,并没有回答他。
“好像是做噩梦了,刚才他一直在否认什么。”廖冰樵在空中挥了挥手,“难道是因为房间里有蚊子?吵得他睡不好?”
丛烈沉默地看了云集一会儿,轻轻拍他的背,“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云集的脸色很苍白,只有一双眼睛灼灼地亮着。
可惜那光彩是冰凉绝望的,好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丛烈又等了一会儿,安抚地摸云集的额头,“没事儿了,跟前台借驱蚊液,一会儿就不吵了。”
云集好像终于听明白一句,扭头看着他,“我腰不舒服,不能翻身吗?就你睡觉重要,别人难受都不能说吗?”
丛烈不明白这句话是哪一出,但不敢否认,“能,腰怎么不舒服了?我揉揉好不好?”
“啪!”
空气中极响亮的脆响。
云集用尽全力把他的手打开,丛烈的胳膊上立刻红了一片。
廖冰樵想起来今天白天两个人那些争执,浑身都绷紧了。
他想要是丛烈跟云集动手,自己就是拼了命也得拉着。
但是丛烈就跟不知道疼一样,小心把云集往怀里顺,“好了好了,床太软了,睡得不舒服了,是不是?”
云集额头汗津津的,眼角的晶莹也不知道是是汗是泪,“你给我滚。”
廖冰樵紧绷绷地贴墙站着,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
丛烈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搭云集的腔,扶着他躺好。
云集躺下是躺下了,睡也勉强算是睡着,只是一直无意识地呻.吟,像是被噩梦缠得脱不开身。
丛烈给前台打了个电话,来了个服务生把地上的污秽清理了,又跟他们道歉,“蚊香液已经借光了,现在这个时间超市也已经没得卖了。”
廖冰樵真怕丛烈要跟服务生闹起来,因为他知道云集很在意丛烈的名声。
要是他没拦住让丛烈上了热搜,云集肯定又要着急上火。
可是丛烈没发火,只是让服务生明天给这个房间送一个蚊香过来。
服务生如释重任地走了。
廖冰樵看着丛烈把云集从床上连着被子抱起来,“丛老师?”
“帮个忙,”丛烈的声音很轻,“跟我上去一趟,卡在我兜里。”
“好,好。”廖冰樵知道他是让自己帮着开门,忙不迭地跟着。
总统套在顶层,上电梯的时候云集被光照得不舒服。
丛烈抱着他往上颠了颠,转身用自己的影子挡住落在他脸上的灯光。
廖冰樵一直在旁边看着,小心翼翼地说:“总统套间也有蚊子吧?云哥会不会还是睡不好?”
丛烈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我房间有驱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