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说话的情态和声音都过于清晰和真实,可以算是毫发毕现,以至于让丛烈很难想象那或许只是他的一段臆想。
人有时候会有种好像在哪里经历过某件事的错觉,但想要去捕捉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而且再结合刚才他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来看,云舒是更不可能跟他说这样一番话的。
现在云舒根本就不想让他靠近云集,更别说逼着他跟云集结婚。
现在无论丛烈如何努力地去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场景里的云舒后来又说过什么。
难道就是又狠狠说了些废话?
他又点了一支烟,在阳台上缓缓地抽完。
这烟辣得很,明明是从肺里过,却抽得丛烈心里难受。
他总是时不时地想其一些没头没尾的场景,丛烈想要寻找一个源头,却又无从下手。
云舒那些话对他来说其实根本不疼不痒,但他就是心里闷痛。
隔着阳台的玻璃看里面的人,越看丛烈心里越揪得疼。
一支烟没抽完,丛烈就回到客厅里,走到沙发边重新坐下。
云集睡得很熟,毯子有一角滑落到了地上。
毯子重新盖好了,又在沙发边守了一会儿,丛烈心里那种像空荡又像是焦灼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在客厅里踱了几圈,灌了一个热水袋给云集捂肚子。
云集好像舒服一些了,脸色红润了少许,抱着热水袋,像个没有戒备的孩子。
但丛烈还是难受。
好像只要他一眼没看见云集,心里那根看不见的线就会绷紧,要把他的心肝脾肺一股脑地全牵扯出来,全数泼洒在沙发前的小圆地毯上。
丛烈捂着胸口缓了很久,把柜子里的一条苏烟扔进垃圾桶里,抱着沙发上的人进了卧室。
五一假期的时候,云集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函。
“我去,第一站去海边啊?”傅晴不无同情地看着云集,“就你这张刁出花来的北方嘴,吃得惯那边的饭吗?”
“我怎么吃不惯了,”云集点着准备带上路的裤衩背心,“我很喜欢菠萝饭和椰子鸡好吗?”
“那你也不能天天吃那些吧,要不然我让我妈给你做点儿点心你带着?”傅晴问他。
云集正把各种药一样一样地码好装箱,“拉倒吧别麻烦棠姨了,况且你看我这大包小包地还装着中药锅什么的,那边气温也高,带过去的吃的都放不住。”
“这个节目组也是真的狗,”傅晴撇撇嘴,“大热天的让人去南市,不就是图淡季不花钱?但是这个时候那边搞不好有台风什么的,你一个人在那边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