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丛烈又朝他勾勾手指,“给我一根儿,我想点事儿。”
“那你问问云总,让不让你抽。”梁超不敢给他。
他回头看了看房间里,云集还在看电脑。
“他才不管。”丛烈说话的时候,低头踢了踢阳台的地砖。
梁超犹豫了一会儿,递了一只烟给他,“怎么回事儿啊?吵架了?”
“我跟他吵什么?”丛烈咬住烟,朝梁超微微侧身。
梁超只能把火给他点上,“你又不会抽,这个呛着可难受了。”
丛烈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口腔和气管似乎已经完全熟悉了吸烟的过程,烟气很娴熟地漫入他的口鼻和胸腔。
苦。
烟是浓浓的苦涩味,却在浸入肺的一瞬间带来安宁。
这种熟悉让丛烈再次想起一些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的场景。
他不确定。
很浓的夕阳。
他盘腿坐在阳台的地面上。
面前是捏扁的空酒罐和满地的烟头。
他不知疲倦地把烟吸进肺里,然后又恋恋不舍地吐出去。
就好像在同什么人赌气,要等那人认输了来劝他不要抽烟。
那人一定要有些气急败坏,但却又舍不得发火一样地问他:“你的嗓子不要了?唱歌又不是你最重要的事了?”
一句“你才是”仿佛就要脱口而出。
丛烈不明白。
自己明明非必要场合滴酒不沾,烟在今天之前也一口没碰过。
脑海里是刚刚云集专注的侧脸。
丛烈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内心里来源不明的躁动强压下去。
“哥,差不多得了。”梁超没忍住劝了一句。
他不知道丛烈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而且还是这么凶狠的抽法。
摄影棚的灯光是橘色的,映着云集纤薄的身形。
夕阳的光也是橘色的,却是刺眼的明亮。
丛烈笔直地看进那轮缓缓压入地平线的红日,任由胀痛的视野里出现无数细碎的黑斑。
“烈哥?”梁超的声音极为小心翼翼,“眼睛不舒服?”
一惊之下,丛烈猛地眨了眨眼。
哪里有什么夕阳,明明正是春日里晴好的清晨。
他猛地抹了一把脸,居然蹭了一手濡湿。
他半是嫌弃半是不解地甩甩手,“做他.妈什么白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