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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还没跟丛烈结婚。

却已经为了他跟云老爷子闹掰了。

他爸不能接受他找个唱歌的男的。

在云世初的处世哲学里,娱乐圈里不管是唱歌跳舞的还是演戏说相声的,统一都得归为“戏子”。

他跟云集喊起来就那么几句词:“无知竖子!早年这些东西为了在电视上多露露脸,谁的床不肯爬?你徐叔叔为什么被他老婆甩了?就因为那帮小戏子往上贴的时候没守住裤.裆!天底下多少好人家不够你瞧,非要找个无情无义的戏子,怎么你这辈子就非得摔个马趴才痛快吗!”

当时云集觉得他爸简直就又封建又专.制。

而丛烈除了脾气差点,完全就是珠穆朗玛峰上的至美雪莲,凡人看上一眼都是奢侈,怎么可能被他们这些万恶资本染指?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和他爸都是对的。

丛烈的的确确是高岭之花,也的的确确无情无义。

这么一想云集又有点明白了。

丛烈不爱他这件事,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这根本不能怪人家,只能怪他算万恶资本的时候错误地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他是万恶资本的儿子,自己也曾有一笔不小的万恶资本。

就他身上叠的这些万恶buff,怎么忍心去荼毒人家珠峰雪莲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花了条命才想清楚,本来是没什么可委屈的。

但是云集就是难受。

也不知道是哪在疼,连着他的心肝脾肺揪成皱巴巴的一团。

为了点谈恋爱的破事,云集绝对不可能掉眼泪。

他把一切出处不明的难受归结为胃疼,也懒得弄泡面,给自己灌了一杯温水之后就回床上躺着了。

正好是个阴天,晚上还要下大暴雨。

想想上辈子这个时候,傻子一样的自己坐在料理店的雅间里。

外面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大风呼呼的。

他还觉得是一种有安全感的浪漫。

但其实呢?被窝才是阴雨天的归宿。

反正丛烈也不会真的去日料店,有什么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一个下午。

云集直接团进被子里,还给自己加了一床一直被他嫌弃的羊绒毯子。

毯子是云舒那个小屁孩看秀拿的高定,黑白的老花晃得他眼疼。

但毕竟是羊绒的,盖上还是暖和。

暖意慢慢缓解了他肺腑间的不适,云集的意识很快就淡了。

断断续续的,他做了好多梦。

他梦见老爷子把十年不离手的紫砂壶往地上一掼,“你个逆子!你敢招惹那个唱歌的小子,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他还在解释,“丛烈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成功的,和你白手起家有什么区别?”

“成功?”云世初费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像第一次感觉有必要重新审视他,“会唱几首歌就是成功了?有那么仨瓜俩枣就是成功了?云集,我从你十五岁就带着你走生意场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让你俩眼珠子只够看见自己鼻子尖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