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宫里赶的路上,朱文祯坐在马车里,阴沉着脸问洪容,“究竟发生何事?”
洪容再忍不住,直接哭得老泪纵横,“陛下今日早朝时还好好的……午时过后太子殿下与陛下单独见了一面……”
洪容讲得含糊,不敢往深了说,再细说下去,那便是大逆不道了,可他满心疑虑,根本不知该对谁说,养心殿此刻里里外外全是太子的人,就算里头有忠于陛下的,他一个太监也无从分辨究竟谁才是可信的。
他能信得过的,只剩下小殿下一人了。
仅只言片语,朱文祯已经了然于胸,他一口气长长舒出来,闭上眼,将深深的恨意压下去,哑声说:“知道了。”
朱文祯赶去养心殿时,远远便听到里头哭喊声一片,他由洪容领着到了榻前,皇后妃嫔皇子在床边跪了一地,朱文祈与朱沐并肩站在靠外的位子,正在听几个太医汇报病情。
听到太监报景王到了,哭声顷刻小下去,皇后转身哭着扑向朱文祯,喊着“我儿”,朱文祯身上本就没有力气,险些被她扑倒,洪容慌忙上前去将皇后扶开。
朱文祯轻抚了抚皇后手臂,之后径直来到皇帝床榻边,跪下来,揽住皇帝的手,颤抖着唇喊声“父皇”,看着床上人双目紧闭面色青灰,朱文祯眼眶发烫,只能紧紧咬住双唇,强忍着不让泪涌出来。
他强撑着站起来,来到太子面前,冷眼看着这陌生得让他心寒的弟弟。
朱文祈眼尾也是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可朱文祯却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你究竟做了什么?”朱文祯身上还烧得滚烫,凉意却渗进心底。
朱文祈坦然对上哥哥的目光,冷冷回:“这话不该我问你吗,哥哥?”
朱文祯盯着弟弟看了片刻,无心听他狡辩,转头扫一眼跪着的一排太医,“我父皇究竟怎么回事?”
领头的张太医叩头回:“禀王爷,陛下他……是中毒。”
朱文祯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皮肉里,“是何毒?可能解?”
“尚、尚在查证……”
“废物!”朱文祯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张太医脖子上,“本王命你们今日之内将此事彻查清楚,否则便提头来见!”
张太医颤颤巍巍抬起头,并未即刻应下朱文祯的要求,反倒是求助地看向太子。
朱文祯恍然明白,恨意涌上来,直接抬刀削了张太医发冠,“是你与太子串通害我父皇?!”
这话讲出来,原本跪在皇帝榻前哭喊的众人都吓得收声,齐齐朝这边看过来。
张太医只剩半截的头发披散下来,吓得将头磕得咚咚响,“臣不敢,王爷为何要这样冤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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