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这副受惊的小猫模样,唐轲眼底带笑望着他,回味着唇齿间留下的绵软触感。
“你……你好大的胆子!”
朱文祯与对面僵持许久方呵斥一句,可那带着颤音的话讲出来实在听不出几分威慑力。
唐轲轻笑出声,心想耿老板演景王也真是演得相当敬业了,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端出王爷的架子来,“我以为耿老板会喜欢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了。”
朱文祯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调戏,眼眶愈发红了,红晕从耳根直蔓延至脖颈深处,双手紧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满眼戒备。
唐轲见他这样,收敛了笑意。
他原以为耿老板三十多岁的人了,又是王府庄子上的管事,虽说看着嫩了些,也少了些社会上的历练,可多少总该有些情史的,但如今见耿老板这样的反应,才意识到对方竟纯情至此,方恍然察觉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上前半步,想说点什么弥补一下。
察觉唐轲有意靠近过来,朱文祯身体又朝后瑟缩了些,退无可退,只能朝一侧躲去,腰撞上案桌,桌面晃动两下,掉落一排笔架,粗细不一的笔杆散落满地、发出清脆噼啪声。
唐轲望着满地的毛笔,怔住,缓缓收回脚,朝后退了一步。
朱文祯抬手指着门:“出去!”
唐轲还想开口,又觉得此时怕是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只得朝他躬身一礼,默默退出去,一跃消失于夜色中。
朱文祯半晌方缓过神来,踱至案桌边坐下,轻咬着下唇,舌尖尝到那上头残留的一丝酒味,说不出是甜是涩。
唐轲没有立即回去,他藏在对面屋脊后头,暗中观察着书房窗牖里那独自坐在灯下的身影。
被朱文祯赶出来的时候,他酒已经醒了,回想起刚才的举动,虽觉得确是有些不妥,可竟没有半点后悔。
耿老板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样,不过是将自己小说里那些虚幻的爱情投射在他身上了,他以进为退,对面便顷刻缩回壳里去了。
想来今日之后,耿老板应该不会再纠缠他扮演那些奇奇怪怪的桥段了。
唐轲这样想着,失笑出声,悬着的一颗心松下来,唇角却莫名挂上几分苦涩,转身离开鹿鸣山庄。
接下来的两天,朱文祯都没有再去栖凤书局找过唐轲。
试发行的小说开头在第五日以三千八百本的销量直接脱销,书局库存清零,挂上售罄的标识牌,紧急调动印刷局连夜加印。
局长风凭阑召集核心成员去了研讨室,提前宣布唐轲赢了赌局,“是我的疏忽,未提前批复足够的发行量,只因我先入为主认为小可先生必定不会达到目标。我在此代表书局管理层,向小可先生郑重道歉。”
风凭阑说罢,起身朝唐轲行一大礼。
唐轲对风凭阑的知礼公正是十分欣赏的,此时慌忙回了一礼,满口应着没事,又道:“希望局长可以履行承诺,准许风俗部的小说内容以后都由我们自己做主便好,我部长和我都感激不尽。”
风凭阑点头:“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