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颤了颤,看着他的背影,里面是深深的不解。
他的手指动了动,那上面全是粗粝的茧子,那是他从小干活留下来的,他捡起齐新竹扔到他面前的护膝,外面是一层厚厚的小羊皮,内层是某种很柔软的毛,他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
那护膝摸在手上,轻柔微痒的触感传来,好的让人感觉不真实,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自己那么对他,他为什么还要来帮他,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端的善意,却也实在为齐新竹找不到原因。
山中的寒风确实萧瑟,耳畔是树叶被吹的哗啦啦的响声,他不知什么时候就撑不住睡着了。
他身上穿着齐新竹昨日带来的御寒物,过的并不算艰难,但那些吃的确是一口未动。
再当他醒来的时候,突然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才惊觉自己几乎丧失了应有的警惕心。
可是睁开眼,一切都是一样的,山还是那个山,佛还是那座佛,只是里自己有些距离的一处空地上放着一个食盒,它散发着关于热饭热菜的香味。
赵明敬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都僵硬了,膝盖处有隐约的疼痛,但是由于戴着护膝,问题不算大。
他打开那个红木雕花食盒,这整个寺庙之中只有他会有这样的东西。
不可思议地,他眼中划过惊诧,这里面的饭菜居然还真的热着,盖子被打开之后袅袅地冒着热气。
他看着那点子白色烟雾在寒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摆,僵硬冰冷的手终于拿起筷子。
齐新竹正坐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他抱着自己的腿,“轻点。”
福子小心翼翼地挪开手,给他吹了吹,然后又慢慢给他敷上药。
“主子,我就说这么晚别去了,您还要去,大夫说了,现在这几天可不能乱跑了。”
今天的饭菜当然是福子送上去的,昨天齐新竹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被路边伸出来的藤蔓刮伤了腿,那植物带着尖齿,他昨天没注意,刺扎得还挺深,惹得人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
齐新竹叹口气,心里忧愁。
福子一边上药,一边低声说:“我看呐,主子大可以换个人喜欢的。”在这个世界,官宦圈养男宠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也见过许多男子夫妻,国师喜欢那小沙弥原本是没什么的。
可是经过这么些天,他也算看出来了,那人不是个榆木脑袋,纯属就是丝毫不领情,照他看,像自家主子这么好的人,换个人喜欢才好。
齐新竹无奈苦笑,这东西是他能决定的吗?他也没办法啊。
福子趁他不注意完成最后一下包扎,他又惊呼一声,抱着自己的腿,这具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似乎也高,他都感觉有生理性的泪水溢出。
福子看着他,也皱着眉头,倒像是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妥协似的一边默默收拾着残余的药品,说:“那这几天送饭主子就别动了,我去给那人送上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