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神祇对他从来大度,这一次,本就是他越过了界限。
船上被船员们的歌声明显地划分成了两个部分,他们繁华似锦,而他们裹着浑身孤寂。
齐新竹也觉得浑身僵硬,他忽然觉得好像情绪也许是有实体的,不然他如何会这么明确的感受到梁恪的伤心呢?
可是这是对于他们最好的办法,他必须如此,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如是想着。
站了半晌,梁恪突然打破了寂静,他又带着原来常有的温柔微笑,似乎他早已经把哀伤收拾干净,他从来不会让他为难。
他说,“∑‘αγαπ?”他甚至点了点胸口,做出某种仪式,他声音平静又轻盈,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类似的话,因为齐新竹并没有听懂,也许是某种他不懂的语言。
然后梁恪慢慢对齐新竹伸出手,微微弯腰,眼瞳中仿佛藏着深邃宇宙,他微微侧头,说:“亲爱的先生,我们也应该去舞会了。”
第44章 财阀大人的小狼狗19
说实话, 这也许是齐新竹参加过的最简陋的晚会,没有打扮和妆容精致的女郎,没有华丽繁复的装饰, 但看到人们的表情, 似乎这才应该是晚会的意义。
没有人别人穿着什么, 没有人在乎谁的身份地位,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进场。
梁恪轻轻拉着他挤进纷杂的人群, 在摩肩接踵之间给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和着他听不太懂的歌谣唱起来歌。
梁恪好像是懂的,似乎又不太懂, 不过他偶尔还能跟着接上一两句,众人围成一圈,梁恪没看他,只是牵着他的手, 刚才宛若实质的悲伤被他收捡得干干净净,唇角带着表面的笑意, 他在很努力地带着他融入。
齐新竹忽然也有些不敢看他,心里面泛起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一生浪荡逍遥,心里从来只想要用最少的代价攥取最高的利益,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 他心里其实是一直存在着一种怀疑和不可置信的。
他看见过很多人对这幅皮像痴迷,对他极尽殷勤之能事, 也有很多人为权势财富付出性命, 但梁恪确确实实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呆愣, 他强迫自己不要在去想, 而是努力沉浸于此, 仿佛只要他们谁也不提起, 裂痕就会消失不见。
——
在航行的第七天,他们成功登陆,齐家的人早早已经准备好了接他们。
两人告别蓝瓦之后,先回去好好休息了一下,齐新竹躺在可以容纳十个人的浴缸里面,屏住呼吸慢慢潜下去,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肺部的氧气慢慢被抽干,在那个时候,他又回忆起当初在海里的那个吻,那种全身无力濒于死亡的时候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