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过神,扶着胤祚到床边坐了:汗阿玛感觉如何?
尚可,康熙点头应了一句。
胤祚伸手握住康熙手腕:我给汗阿玛把把脉。
他一边把脉一边告状:二哥可狠心了,他不放心您,就大老远把我拉过来,路上一点都不让我休息!这一路我过得可苦了,腿都破了好大一片!汗阿玛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到的时候什么样子,灰不啦唧的,我嘴里都是土。二哥说这么脏对汗阿玛养病不好,又拉着我去洗漱,汗阿玛你知道热水浇在伤口上的感觉吧?疼死我了!
康熙愣了愣,难得有一点愧疚,却不是为了胤祚这些委屈,而是为了他刚才对儿子的怀疑。
康熙道:你们都是好的。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委屈,他再如何稳重,如今也不过才十七岁罢了,被素来敬爱的汗阿玛怀疑哪能不伤心呢?
康熙见太子这般哪里不心疼,到底是最疼爱的儿子!他揉着额头叹气道:朕这一病,总觉得有些糊涂。
这就是在向太子赔礼了,身为帝王能做到这一步委实不易,太子顿时释怀:汗阿玛是不是累了?儿子既来了,您便好生歇一歇吧。
是啊是啊,汗阿玛如今确实不能劳累,就让二哥忙去吧,胤祚幽怨道,我瞧着他精力充沛地很,跑了两天两夜一声都没吭!
康熙轻哼一声:你自己不中用倒是怪你二哥?朕看你骑射该好好练练了,免得日后马都上不了!
太子笑道:骑射也就罢了,儿臣瞧着六弟合该学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才是。
那就两样都学!康熙拍板道,等你大哥回来了让他教你!
胤祚顿时苦了脸。
太子顿了顿道:大哥军中事忙,倒不好耽误,不如请谙达正经教六弟为好。
康熙若有所思。
眼看着他们开始讨论请哪个谙达的胤祚:
住脑,请你们住脑!
康熙乃是偶感风寒,按说问题不大。但风寒这种病可大可小,众臣不敢叫康熙在前线奔波,纷纷请他回京养病。康熙倒是同意,只是他仍在病中,身体虚弱,此时赶路倒是不好,倒不如先将养一些时日。
胤祚因此得以在军中暂留,每日照顾康熙之余就溜到医帐帮忙。
医帐的病人多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最适合用外科手段治疗。这里的军医大多都是疡医,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杀之齐②,相当于后世的外科医生。
疡医在这个年头的医者中地位不高,但到了军队的医帐里他们就是坠吊的,不仅太医在他们面前缩着脖子做人,就连胤祚也得不到几个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