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林如海疑惑的地方,黛玉这一年开朗多了,只在胤祚回京时哭了一回、贾敏病情凶险时哭了一回,其余时候是极少哭的,怎么好端端就哭了呢:可是姑娘遇到什么事?
朱莺更犹豫了。
林如海斥道:你这丫头怎的吞吞吐吐?
朱莺无法,只好低声道:京城那边许久未来信了。
京城?林如海愣了一下才明白指的是胤祚,昨天不是还有信到,怎么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来,黛玉的信他都是交给贾敏,由贾敏转交的。而贾敏月前曾因两个孩子大了,以及黛玉要议亲的缘故,向林如海提议阻止他们通信,当时他没有同意,后来贾敏也没有再提,本以为她忘了此事,如今看来
林如海迟疑地看向贾敏,果然见她面露惊疑,摇摇欲坠。
林如海登时大怒,偏碍于主母的脸面不能发作,一时脸色非常难看。
恰好太医诊脉完毕,林如海连忙上前两步:陈太医,如何?
忧思过度,郁结于心,陈太医冷冷说出自己的判断,脸色比林如海还黑,早就说过她受不得气,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
身为大夫,陈太医最讨厌不遵医嘱的病人,黛玉年纪这般小,有什么烦心事自然都是做父母的错,因此他对林如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林如海惭愧不已,连连认错:玉儿的病
陈太医:发作出来是好事,喝上几副药,将养几个月就行了,再憋下去才要坏事!
林如海大松口气,陈太医开了方子,林如海连忙吩咐人抓药,亲自盯着人熬药、喂药,直到黛玉退烧,一直高高提着的心才彻底掉回肚子里。
夜色已然过半,林如海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正院,贾敏身子不好,回来得略早些,此时却也没有睡下,倚在床边默默出神,脸上尤带着泪痕。
见林如海回来,她连忙迎上来:玉儿
退烧了,太医说没有大碍了。
林如海情绪已经平复大半,声音却仍旧有些冰冷,说完也不理会贾敏,径自洗漱。
贾敏松了一口气,也不在乎林如海的态度。黛玉病成这样,就连她都恨自己。
贾敏沉默片刻,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小盒子,对洗漱完的林如海道:信都在这里,我可以把它交给玉儿,只是
她秀眉微蹙,心里忧虑更甚。玉儿与六阿哥这般要好,日后又当如何?
他们总要长大的,日后各自议亲,再这般来往就不合适了。
至于把这两个小的凑成一对贾敏不敢想!皇子的婚事他们自己都不能作主,更别说她和林如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