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当真滑天下之大稽,且不说卫寒阅向来对他不假辞色,便只说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怀得哪门子孕?
彼时卫寒阅更是啼笑皆非,将两条理由掷地有声地甩在盛独违面前,奈何后者充耳不闻,只固执地捧着平坦的小腹让他摸一摸,说其中当真有个初初受孕的孩子。
卫寒阅:“……”
他端详着眼前神智显然有些缺陷的盛独违,蓦地出人意料道:“既如此,待明年仲秋节后你便入东宫为侧君罢。”
尧国除却男女结亲外,断袖、磨镜亦可成婚,是故太子既可立正妃、良娣、孺子,亦可立正君、侧君、侍君,而纵使卫寒阅只给盛独违一个上不得宗谱的侧君之位,也是足以惊动东都的晴天霹雳。
从此盛独违因这荒谬的「父凭子贵」愈发成了东都公敌,若非他武艺绝伦,只怕早被人暗中解决了。
而今已近一年过去,本该瓜熟蒂落的肚子依旧如一马平川,而盛独违全然忽略了其中种种有悖常理之处,仍旧满怀憧憬地养着卫寒阅赐予他的胎儿。
尧皇早便看这死缠烂打的疯子不顺眼了,三月前随意寻了个错处遣他去给先帝守陵,昨日方归,是以他恰好错过了阻止卫寒阅入燕的时机。
现下卫寒阅既已在前往燕国的途中,原定的婚期自然便不再做数,盛独违期盼了一年的美梦,又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做成。
卫寒阅由靳元题扶着往辂车边走,盛独违倏然低声道:“殿下可否允臣一刻钟,容臣与您单独谈谈?”
卫寒阅对盛独违谈不上多厌恶,毕竟除了幻想与他珠胎暗结外,盛独违尚可称得上是个正常人。并未在任何未得他同意之情形下行冒犯之举。
但他也自认与盛独违无甚好谈,随口道:“你且回罢,若无要紧的,便待我自燕国归来时再叙。”
盛独违却道:“我已秉明圣上,随殿下一同入燕。”
卫寒阅:“?”
他转念一想便晓得尧皇用意——盛独违这脾性是把双刃剑,虽痴情得令人难以招架,却也是最可靠忠实的护盾,加之他身手少有人敌,带去燕国确然利大于弊。
既是甩不脱,卫寒阅便只得登车,由着盛独违扬鞭催马,向着燕都居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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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朝亡于宦官当政,故而尧国历任君主皆着意削减十二监职权。
故而尧国司礼监掌印之地位甚至不及朝中从三品官员,奈何现任掌印靳元题手段狠辣酷烈,朝野上下倒少有人敢与之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