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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泡便是一个时辰,顾趋尔又去了趟书房召了几位臣子商议来年徭役之策,直至身上的寒气散了方返回内室。

卫寒阅不过是阖眸假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便见到了咫尺之遥的男人。

顾趋尔见灯下美人目含春水,只觉自己也深溺于这一池柔波中,着实不舍离去,柔声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寒阅并未完全苏醒,言语便有些难度,遂只言简意赅道:“没。”

已近戌时,顾趋尔命人熄了殿中的几盏灯,坐在了拔步床旁的脚踏上。

视野霎时间暗下来,床前仅存的昏黄烛火将卫寒阅的面孔映得清雅柔美,顾趋尔心旌摇动,情不自禁地贴近吻了吻他前额。

怕吵醒卫寒阅,顾趋尔只想着浅尝辄止,这样温存地望着他于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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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暗玉虫偏。

卫寒阅服了药,胃中气顺了些,可病威犹在,致使他睡梦并不安稳。十指攥着绣纹时松时紧,美人柔白的琼腕涌上潮水般的红,荡秋千似地悠悠荡荡打着晃儿,瞧得人生出幻觉:那玫瑰与翠叶仿似活了,绳索一般愈缠愈紧,勒红了他的腕子,迫得他酥痒酸胀,以致难受得落下泪来。

风拂帘动,软烟罗无声无息向两侧分开一条罅隙。

袅袅凉风眷顾素色足弓,足尖似玉笋一般不堪攀折。

暖室入冷风,病中之人自然是承不住的。

顾趋尔忙给他掖好被角,又合拢了帷幔,见张恭在外似乎有事要禀,便起身朝外去。

张恭躬身道:“陛下,卫公子今儿命人给岑淮酬……换了皮。”

顾趋尔闻言缄默片刻,他倒不介意做些手脚彻底废了岑淮酬那张脸,可毁了岑淮酬的相貌,便极有可能也一并毁了他与卫寒阅的来日。

罢了,倘或能撑过去,便算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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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玉阙内缠绵缱绻、春意融融,而天外月隐云中、滴水成冰,可谓衡都今冬最寒冷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