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常侍内心呐喊:您压根没看就晓得好不好了吗?!
顾趋尔重又打开一本,是刑部的上请,言一十三岁少年取其养父性命,请天子裁决。
依他一贯重典治国的作风,这少年最低也须流放,可笔悬于上方却迟迟难以落下。
卫寒阅拢着鹤氅冻得小脸发白的模样历历在目,顾趋尔缄默片晌,落笔裁度。
“徒三年,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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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趋尔处理完毕先帝忌辰的一应事务时,距离他与卫寒阅作别已足足七日。
连轴转使得顾趋尔身心俱疲,他却只顾得上沐浴更衣便策马去了落襟楼。
他并未打算冒昧叨扰卫寒阅,思量良久……顾趋尔从落襟楼后院墙外翻身而入。
逾墙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而言均不算君子所为,受二十年儒家正统教育的皇帝陛下将高深的武学造诣用于此歪门邪道,如幽魂般避开看守的几十名护院,遥遥望着拣月阁三楼的轩窗时,深麦色的面皮臊得厉害。
烛火将一道清瘦身影投射在窗纱之上时,顾趋尔立刻屏住了呼吸。
卫寒阅尚未寝息,抱着琵琶随意地搊弄出几串音符,口中无意识地随乐声哼唱着。
为照顾他的身体,卫槐露斥巨资为拣月阁烧了地龙,此刻少年的面颊被热度熏出薄红,可惜楼下的顾趋尔无缘得见,他只能痴痴凝着卫寒阅的侧脸,凝着那片小巧微翘的上唇。
他听不见卫寒阅的歌声,愈发渴意难耐,那上下唇瓣仿佛噙住了他毫不设防的心尖,酥得令他心痒如蚁噬,分明力道极轻,他却舍不得挣脱。
卫寒阅弹了多久,他便痴瞧了多久。
搁下琵琶后,卫寒阅拿过几案上的冰梅纹描金小瓷瓶,取了瓶内消肿的软膏给十指厚厚敷上,一面涂抹,一面微嘟起嘴轻轻吹着红肿灼热的指尖,显得又乖、又娇……又可爱。
顾趋尔觉得那凉丝丝的气流似乎拂在自己胸腔之内,痒得心尖战栗不已。
他有些疯魔地想……卫寒阅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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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笼,面对卫寒阅好整以暇的眉眼,顾趋尔只觉自己牙根因过度咬合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阿阅,你对岑淮酬……究竟是如何看待的?”
“陛下以什么名义过问我的私事?大周的君主?还是……我曾经的入幕之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