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们掩上门,便去厨房做活。
阿二今晨刚捞了一网籽鱼,活鲜活跳地养在大缸里,我捞了些起来,洗净肚肠,裹上面糠丢去锅里炸。
刚炸好一盆,便见前方阴影一闪,却是那跟我回家的男子,双手藏于后背,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吓我一跳!
我拍拍心口,将那盆小鱼端给他:拿去给你主人吃吧,你们也一起吃。
……
见对方直愣愣地盯着那盆鱼,我捏起一条凑到他鼻下:你闻闻,鲜不鲜?
……鲜。
犹豫片刻之后,此人默默端走了鱼。
面色颇为奇怪。
我没有多想,又炸了一盆鱼送给卧病在床的阿耶,却不知院子的另一头,有人正对着那盆酥炸小鱼大发雷霆。
杀砚,那女子已解决了?
……没。
所以,我叫你杀人,你给我端盆鱼?
不、不是,是那女郎刚炸了一锅小鱼干,叫我端来给您吃的。
……
另一人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您先吃鱼?
是啊,炸小鱼趁热吃,眉毛都鲜掉了!!
闭嘴!
顿时,房中一片死寂。
一人战战兢兢地问:郎主,那、那女郎还杀吗??
许久,方听那粗哑声音冷道。
……那就过几天再杀。
第十七章
翌日。
两名男子带回一个老叟,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位扁鹊。
我端着碗熬好的柳树汁站在门口,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一人眼疾手快地过来,劈手夺走我手中的碗,嗅了气味,面色一变。
你日日给郎主喝的,就是这种东西?
是。我面无表情:树皮煮水,每日一碗,他来了多久,便喝了多久。
你!
男子手按剑上,正要发难,便听里面传来一老叟声音:门外何人?
见我默然不语,这男子将我一搡,狠狠搡进屋子里!
屋内,那人乌发垂地,躺于榻上,灯火耀得我眼前晃动,瞧见他一双碧眼,心下顿时一颤。
老叟一层层揭开那腿上绢布,口里啧啧称奇:蛆虫清创,以化腐肉,此法古已有之。老朽一向以为传言骇人听闻,不意今日竟见到了!
说着,他将那伤处不停扭动的胖大蛆虫挑了,一一丢进身旁铜盆,那捧盆男子低头看着,面如土色。
见我默默站在墙角,对方瞧我一眼,神情和蔼:这位女郎,可知医者是哪位大城扁鹊?
我低着头,忍不住面上发烧:不是旁人,正是小女子。
老叟闻言,眉头一挑:你这小女郎胆子倒大,不是你的功劳也敢冒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