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好,晏迟差遣在栖霜宫的暗卫,又来为他们家王爷传话:“太子妃,王爷想要见您。”
沈融冬打定了主意不见,可暗卫像是能窥出她心思:“若是太子妃不前往,王爷会一直守在那,不会离去。”
沈融冬苦笑道:“这是威逼?”
她斟酌一番,坐上马车由公主陪同,外出时有落下东西在驿馆的借口,晏君怀倒是未曾怀疑过什么。
来到驿馆后门,晏迟等在那里,他素来都是温文尔雅,鲜少有生气的时候。
这回方见了面,他开门见山,有几分沉着道:“你准备瞒我到何时?”
沈融冬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话。
晏迟的手起初攥成拳,沈融冬以为他被谁触怒,可全然不是。
他将左手手心摊开,沈融冬看见他的手里,躺着一味药渣。
不详的预兆顿时浮上心头,她艰难吞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这…这是什么?”
“安胎药的其中一味残渣。”
沈融冬被彻底戳破,面如死灰一般,一言不发。
此刻再问晏迟是怎么知道的,好像都徒劳无功,晏迟的眼里,摆明了一切真相都已经摊开在他的眼前,她再隐瞒也丝毫不起作用。
“你起初,”晏迟犹疑道,“同崔进商议,准备伪造身亡的假象,也是因为这个吗?”
沈融冬抿唇:“是。”
“你准备带着身子逃窜,直到无人能找到你的天涯海角,瞒着所有人,当成这件事根本未曾发生过?”
沈融冬添上心虚:“是。”
晏迟气笑般:“你觉得晏君怀身旁的一个侍卫,比起我和你的兄长,以及你的爹娘,都要更让你放心吗?”
“不是这样,”沈融冬矢口否决,猛然抬头,看见晏迟的脸色比她预想中还差,她惴惴不安道,“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们。”
“没有?”
沈融冬抿紧了唇,惶恐不安道:“没有。”
晏迟再也不复平静,将手里的药渣重新捏回,这回却是切切实实攥成了拳。
他看似想要发怒,可极力克制着,转眼低了语气,哑着声音道:“你就不能多信信我吗?”
沈融冬心里敲着鼓,晏迟的眼睫湿湿的,垂下来的样子令她心生不忍。
她吞吐道:“我…我骗了你。”
她起初瞒骗晏迟自己早已喝过避子汤,可是现下竟然有了身子,若是将这件事同他说,不止是没有必要的问题,更关乎到她欺骗了他的问题。
身上担下的谎言越多,她余生愈压抑,几乎在负重前行。
晏迟若是从她嘴里知晓,定然会说不在意,他会当作没被她欺骗过。
可他越这样,她越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