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寮里亲眼看见晏君怀,他的眼神控制不住,如同躲藏在假山后的那副面貌,低沉且阴郁。
晏迟承认那一刻有私心,他靠连喝几杯茶水,压下冲动念头,随后认真同对面人道:“本王以为是谁在戏弄,没承想是太子殿下,若无真凭实据,望太子殿下自重,顾全大局。”
他起身离开,转身的那刻,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这般容忍,可现下,一切时机都未曾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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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霜宫里,见到晏君怀离开,沈融冬跌坐往软榻上,青荷急急忙忙从外走来,找来膏药,为她仔细涂抹背部下方磕碰到的一大片淤青。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太子妃,殿下怎么能这样对您?”
绿竹跟着走来,她整理被晏君怀大发脾气砸出来的一片狼藉,三番几次撞见沈融冬的目光,都避之不及般躲闪开。
沈融冬不是没看出来她在心虚。
“绿竹,”青荷涂抹完,招呼着她,“我去给太子妃找件衣裳换,你把这盒膏药放回匣子里。”
喊了一声,不见她回应。
“绿竹?”青荷走到绿竹眼前,再疑惑喊上了一声。
“噢,好。”绿竹终于回神,喃喃应下。
“慢着,”沈融冬喊住她,待她回头,“你是否隐瞒了本宫什么事?”
“没有,奴婢哪里敢?”绿竹答得飞快,一脸惶恐。
沈融冬勾勾唇,不用再说明,她心里已经明了,终于知道为何晏君怀对她了如指掌,她的行踪她的心思他都无一不知晓,原来是有绿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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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丽贵妃赶在午膳时,存心来当说客那般,陪同晏君怀到栖霜宫。
闲聊几句,旋即到了午膳时间,饭桌上一时多上两人,沈融冬低下眉眼,当作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没觉得哪里有不自在。
只是当菜碟子里的菜色逐渐堆叠成小山那般,她才适时抬眸,温言提醒丽贵妃道:“母妃,够了,再多的话,冬儿也吃不下。”
丽贵妃笑颜如花,讪讪道:“冬儿,你的身子尚未调理好,当然是需要多补补,这样日后好孕育子嗣,母妃还指望着你为怀儿诞下皇孙呢,怀儿的性子你知道,他不怎么会说话,自幼更不会疼人,只有我这个当母妃的,代替他来多疼爱疼爱你。”
沈融冬勉强陪衬上几丝笑意,余光望见晏君怀在对面始终低着脸庞,同她一样,一言不发在用膳。
他旁若无人般,便衬得整桌只剩下丽贵妃独自一人有鲜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