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替施主赎回。”
“没什么区别,”见僧人移走目光,沈融冬支支吾吾,“我的画像,不对,是你的画像…”
僧人几分好笑,将手里丹青依照原样折叠,递还给她:“不是贫僧画像,而是端王。”
沈融冬的嘴里也甜,紫沙糖糅合了汤药的苦味,她唇角轻轻上翘,望了眼僧人身上,伤口定是已经包扎过,不用再操心,喝过有助于伤口复原的药,好好静养即可。
她心思飘忽,斟酌道:“大师,若是你当真反悔,那么无关紧要,我也能接受。”
晏君怀三番几次试探于她,闹了这么一大出,最后当她想明白是为了迎娶匈奴公主后,也在心里揣测,只要让他心愿得逞,那么沈府便会无恙,沈温也能从诏狱里出来。
她今日去了驿馆,同晏君怀说是有意与公主交好,承认自身低头,完全打消了他的忧虑。
晏君怀这个人,既想要迎娶公主,想要大好江山,可是又怕失去她,世间上哪有两全之法?
她如同上回撞见他与孟欢在景行阁,那般气性发作,再次去了寺庙。
有崔进陪同,她不用担心晏君怀会怀疑她,而且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在公主和她交好过后,就不该再来招惹她了。
再之后,沈温出诏狱,她想说服阿爹阿娘,想要同晏君怀和离。
沈温之前说过,东宫里如同一座牢笼,虽大,可束缚着她似上枷锁。
她不想再禁锢于这道枷锁中,待到晏君怀心愿满足,她唯一的一桩愿望,那便是和离,哪怕被全天下人耻笑,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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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僧人的回答,沈融冬重新去端桌上的药。
再回首间,看着眼前还受着伤的人眉目如画,她温道:“无论之后你是何决断,我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不等他回答,沈融冬关上了门。
将药罐和药碗放回香积厨,沈融冬去看望了眼在做工的灾民们,同阿施她们打过交道,问起了那种香囊可否再给她。
阿施茫然:“没有了。”
沈融冬见她欲言又止,“你这儿没有的话,那么姐姐去向其他人要,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阿施吞吞吐吐,过了一会儿道:“姐姐,是…是大师给您亲手做的,是想要您睡得好些。”
沈融冬的心思一沉,她回想起寮房里的人推开门时,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而她竟然还在第一时间,想的是他是不是想要抛弃他答应过的事。
沈融冬慌张道:“那没了便是没了,不打紧。”
“不过有这个,我想送给姐姐。”阿施递给自己的一个铃铛过来,沈融冬看见,是一枚精致的银色手环,上面悬挂着一枚小小铃铛。似乎是被轻微摇晃,便会发出悦耳的铃音。
沈融冬惊讶:“你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