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冬眼梢轻跳,听见他的话,觉着实在很牵强。
她错愕回问:“大师当真如此认为?”
“在佛门圣地,无论施主女子身,亦或是男子身,佛祖看见的都是本初,自然不会受到你的欺瞒。佛祖无处不在,日后还望施主正视自身,这样一来,施主也不会再认为,贫僧是在替佛祖垂怜于你。”
沈融冬的手不禁抚向肩侧垂散的发丝,发丝相互交缠,漫着水气。
她现在这般,才是真的在欺瞒佛祖。
可眼前的僧人当真是未曾听见她与绿竹的对话?
无论是与否,她都未曾安下心。
檐外雨势渐歇,僧人将软布递还给她,沈融冬方显迟疑接过,他的布鞋踏出檐下,鞋底浸泡往蓄积满了雨水的地面。
沈融冬只来得及望见侧面,僧人的睫经过雨水浸润,始终未见下塌。
他的声音自离开后传来,疏离且回避:“施主若是想明白了,那么贫僧也不便再说。”
沈融冬望见他消失,后知后觉回身推开草棚的门,绯色的袈裟褪在一旁,混在一堆湿掉的衣物中分外显眼。
她往肩侧一抚:“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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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冬回到厢房沐浴过后,绿竹端着碗姜汤推门:“其他人都暖进腹中,只差小姐您一人了。”
她端过姜汤,喂到唇边,瓷碗里色泽浓郁,甜香馥郁,数枚红枣漂浮。
不像在喝姜汤,倒像甜品。
绿竹总往屏风后看,一脸想问又不敢问。
沈融冬抿了口姜汤,索性将碗移开:“有什么想问的,说罢。”
“方才奴婢就在好奇,”绿竹窥着屏风后道,“您身上的一半袈裟,是在山门前见着的那名僧人褪下的吗?”
“小姑娘那里还有另一半,”沈融冬犹疑着,“到时候将它们洗过,重新缝制起来,再还给大师罢。”
虽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将就着继续穿。
绿竹担忧道:“当时就是大师来通知的我们,可现下雨势歇了,奴婢方才也未在香积厨附近见着他,应当是还没有姜汤暖胃,不若由奴婢给他送碗姜汤过去,小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