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门口的护卫见帝妃进去太久,心中实在不安,生恐出了什么纰漏惹得帝君怪罪,正准备冒死进去查看,结果刚刚迈出一步,就见帝妃带着那名黑衣护卫从里面走了出来。
护卫连忙缩脚,抱拳行礼:“帝妃。”
帝妃没什么情绪,直接抬手戴上了帽兜,掩去大半面容,冷冷吩咐道:“里面都是四域仙府的贵客,好生以礼相待,不许动用私刑。倘若帝君问起,便说本宫从未来过此处,若是你们谁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小心祸及全族。”
帝君就算知晓帝妃来过此处,最多大发雷霆,却绝不会动她一根指头。谁若去告状,岂不是明晃晃的找死。
护卫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只能低声应是。
帝妃见状这才带着桑非晚离去。
彼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是一片绚丽的晚霞,已然快到了夜间,侍女寻不到帝妃,正在四处焦急寻找。桑非晚和帝妃走出地牢,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墙角落,这才顿住脚步。
帝妃抬眼看向桑非晚:“黄粱香虽能解他们身上的毒,可若想恢复全部功力,至少要几个时辰才行。本宫身边俱是帝君眼线,只怕不能带你藏身。这座宫殿少有人来,你暂且待在此处,等后半夜的时候再上高处发出引信,将四域兵马聚集于此。”
桑非晚闻言顿了顿:“帝妃就不怕四域兵马造反,害得帝君性命不保吗?”
宫殿荒僻,虫鸣窸窸,兼得天边夕阳欲颓,一派荒凉之景。帝妃闻言不知为何没说话,转身背对着桑非晚,闭着眼。过了许久才终于低声恨恨吐出几个字:“他早就该死了,数十年前就该死了!”
她袖袍中的手死死紧攥成拳,骨节泛青,不知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胸膛起伏不定,红着眼道:“他当初坐上这个位置,本就是踩着旁人尸骨爬上去的,如今死了,也只能算是还债……”
她忽然没有再用“本宫”这个词,而是用了“我”,语气也跟着恍惚起来,对桑非晚道:
“百里清都……你应当不认识清都,他死了太久了,久到许多人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他是渡月的父亲,也是我的夫君……当年世人皆以为他是重伤身亡,可谁又知道,他被扶余烬硬生生剖去内丹,折磨致死的……”
帝妃扶着树,指尖缓缓收紧,目光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巍峨殿阙,恍惚间好似见到了两名年轻男女站在石阶前。男子身着蓝袍,温润尔雅,女子发色霜白,刁蛮精怪,捂着耳朵在原地气得跳脚:
“百里清都!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谁许你向帝君求亲的,我喜欢的是少君!”
男子不紧不慢:“你若不喜这门亲事,我去拒了也无不可。只是少君即将与浮璧仙子成婚,你又已到婚嫁之龄,难道要给他当小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