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终于伸手接过匕首:“你涂了什么?”
姬凡轻描淡写道:“没什么,生肌膏罢了。”
这种药膏能促进伤口生肌愈合,乃是奇珍所制,只可惜用多了会让患处奇痒难耐,像一千只蚂蚁在爬,生不如死。姬凡平日涂抹伤口只敢掺零星半点,方才在刀刃上却是涂了十足十的量,够轩辕清喝一壶的了。
轩辕清只见他们窃声私语,也不知说了什么,片刻后容宣就拿着一柄匕首朝自己走了过来,清俊的容貌在阳光下有些模糊不清:“轩辕将军,你方才说的任凭处置,是否还作数?”
轩辕清无声咬紧牙关:“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宣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做什么,只要轩辕将军任我在你脸上随意划三刀,这笔帐就算掀过去了,如何?”
轩辕清总觉得容宣不怀好意,故而迟迟未敢出声应答。
容宣见状轻笑一声:“轩辕将军怕什么,三刀划不出个王八。你的太子殿下还在朝堂之上苦苦周旋,你就忍心让她这么等着,什么忠君爱国,原来不过是假话罢了。”
轩辕清性子鲁莽,最受不得激,闻言对容宣怒目而视。无声僵持三秒后,竟是哗一声掀开衣袍下摆跪了下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只盼容公子能信守诺言,让甄和上堂作证。”
语罢用力闭上眼睛,等着容宣动手。
姬凡支着头,坐在石桌旁远远相望。心想轩辕清对赵素大抵是一片真心,只可惜这份情太过愚蠢,不仅作茧自缚,也给赵素带来了麻烦。下次遇到这种人,真应该躲得远远的才是。
容宣走至轩辕清面前,思虑半天,最后将第一刀落在了他额头上。只见锋利的匕首缓缓划破皮肉,往外渗出了猩红的血色。轩辕清只觉额头一阵刺痛,随即耳畔响起了容宣低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这一刀让你引以为戒,有些人可以碰,有些人不能碰,日后若再有下次,我绝不罢休。”
第二刀落在了轩辕清的右脸上。
容宣:“这一刀与你留在他脸上的位置一样,可世间良药甚多,也难收覆水,难补玉裂。这道伤在他脸上或许会留三年五载,在你脸上却会留一辈子。”
第三刀落在了轩辕清的左脸上。
容宣:“你心有赵素,尊她如神。我心中也有一人,护他如命。当年你于城门之下护他一次,今日却又在酒窖之中伤他一剑,这一刀且让你记住,日后你们恩怨皆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