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大汗,焦急如焚,想必赵素在宫内一定出了什么事,这才引得他出来报信。
容宣看了眼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姬凡坐过来。见轩辕清跪地,也并不伸手扶起,反而不紧不慢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
“轩辕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你麾下雄兵数万,在下一介平民,手无寸铁,如何救得了你?”
姬凡本想趴在容宣肩上看戏,但见轩辕清在场,又只好坐直了身形。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藏着仅有自己知道的冷意。
轩辕清急得汗湿后背:“太子殿下今日于朝会弹劾东临侯贪赃枉法,但没想到他竟直接将独子柳剑来推出顶了罪责,言称都是柳剑来与长孙德暗中合谋,自己一概不知。长孙德也不知有什么把柄捏在了东临侯手中,竟也承认了自己与柳剑来相互勾结,私吞灾银。”
容宣闻言嗑瓜子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心想东临侯果然是心狠之辈,为了脱罪竟连脸都不要。柳剑来这个便宜儿子倒是终于有了一回作用:“柳剑来呢?他也认了?”
轩辕清牙关紧咬,艰难吐出了两个字:“认了!”
这是一个以家族为尊的时代,相较之下,个人性命实在无足轻重,哪怕柳剑来这个纨绔子弟也没有任何选择。柳氏一族现在全靠东临侯支撑,他若是倒了,柳家满族覆灭在即,谁死了他也不能死。这项罪名,柳剑来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尤其在长孙德承认与柳剑来暗中勾结的情况下,赵素实难应付。皇上看在柳妃娘娘的面子上,充其量判东临侯一个教子无方,浅罚一顿。虽伤元气,根基还在。
东临侯“壮士断腕”,贪污受贿和结党营私这两条罪名算是废了。
容宣若有所思地摇了摇扇子,语气听不出情绪:“那我就更不明白轩辕将军意欲何为了,这种事连太子殿下都无计可施,找我救命有什么用。”
轩辕清看出他态度冷淡,抬起头欲言又止:“甄元仲被暗害一事,虽有血信,却无人证。太子殿下已查明当初随同赈灾的官员中有东临侯亲信,刺杀一事也有参与,急需人证上堂辨认。还请容公子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言外之意,是想让容宣把甄和交出来,去辨认当日刺杀的凶手。
这件事容宣还真帮不了,甄和如果愿意作证早就去作证了,何必等到今日:“这件事我帮不了,我当初愿意把那封血信交给太子殿下,已然是看在靖州百姓的份上,余者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语罢,目光不善地盯着轩辕清道:“再则‘不计前嫌’四字轩辕将军说的是否太过轻巧?当初你无故出手伤我,又毁燕太子容貌,凭什么让我们不计前嫌?”
容宣就是想故意气死轩辕清,似笑非笑道:“实话同你说了吧,我有办法让甄和上堂作证,可我一瞧见轩辕将军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忽然又不想让他上堂作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