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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斐厉笙正站在酒店的走廊上,他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唐宁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脚,鞋子被她和包一起抱在怀里。
“谢谢你,厉笙哥…”她一整天不知道跟斐厉笙道了多少谢。如果今晚不是他,唐宁不敢去想自己会经历什么。
斐厉笙个子很高,垂眸就能看到她的发顶。女孩娇娇小小,才齐他的胸口,牛奶一样的身体被他的外套罩着,弱小得好像随时会从衣服里消失掉的搪瓷娃娃。
他将她凌乱的发顶用手指拨开,把衣服里的头发一齐抽出来,整整齐齐码在她的肩膀上。像给小朋友打扮那样。
又低头抽出她手里的鞋子,单膝跪到她面前。她踩在暗黄色地毯上的脚透着粉色,光滟滟自有一股羞意。斐厉笙握住她一只脚,抬到自己的膝盖上。
唐宁有一瞬间的惊讶,这似乎比刚才在胖导演屋里经历的事情还要让她慌张。她小小的挣腿,单脚踩在地上晃得几乎要倒地。
“别动!”他说:“扶着我。”
斐厉笙全程低着头,只是将那只蜷缩着羞涩指头的脚穿进鞋子里,又去替她穿另一只。
唐宁虚虚的扶着他的肩膀,她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脚丫子在他黑色的高级西裤上留下一个浅白的印子。
他的手干燥又温暖,包着她脚心时似有一股暖流从脚底板流到心口里,让唐宁舒服的想叹气。
他的头发很密,发旋居然有两个。
唐宁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说,两个发旋的人聪明又固执,通常都很有才华。
斐厉笙站起身,紧了紧他罩在她身上的外套。唐宁在离家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有被人珍视的感觉。
这种意识导致突然有股热流冲进她的眼眶里,本来已经感觉到冷然的心,在回暖之后又酸胀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哭。”
斐厉笙低头看着这个在他面前突然啜泣的小女孩。
他不反感她哭泣,也并不试图安慰她。只是一只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沉沉的压着她,好像这样就能把她颤抖的啜泣压下去。
“娱乐圈就是这样。它是这个文明社会里最封闭守旧的圈子,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你想要进来,又不想被人欺负,那就得往上爬。爬得越高,就越少人能欺负你。”
唐宁抬起眼睛,从朦胧的水雾里看他。
她知道斐厉笙说的对,这没有什么可哭的,如果她一只是个小小的替身演员,不管再怎么小心,这样的事终有一天会发生。
今天有斐厉笙救她,下回就不一定了。
她总不可能每次都把希望寄托给神明。
炖。肉。记电话
“把车开到负一楼电梯口。”斐厉笙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挂完电话,他整了整搭在唐宁身上的西装外套,手指温柔的拨弄了两下她垂下的刘海,后仰头似欣赏自己的杰作:“不哭了?”
语气像是哄小孩。
唐宁摇头。好在斐厉笙没有安慰她,否则她大概会哭更长时间。
“你住哪?”他问。
唐宁眼神有些游移的抬头睨了他一眼,声音小小的,有几分羞怯:“滨湖村…”
那是离这个影视城最近的一个城中村,唐宁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在一个片酬几千万起步,常居福布斯名人榜的前几名的人面前袒露自己窘迫处境,这着实让唐宁觉得有些难为情。
斐厉笙却笑着拍拍她的头:“我十几岁的时候还住过好几年地下室,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你在这等我一下。”他说完打开旁边一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原来他的房间竟在那胖导演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