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适逢巨变,太子的身世提前暴露,对方是不是想再次胁迫自己用来威胁卫殷?
想到这种可能性,景长霁不想连累两条无辜的性命。
加上景长霁也的确早就存了心思想要脱离卫殷的视线范围内。
他不想让卫殷知道自己身体的不同,也不想让别人把他当成怪物来看,但他日后肯定是要回去汴京,毕竟那里有兄长,有外祖父一家。
他既然要堂堂正正带着崽子回去,那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也不能让人瞧着他与崽子异样的目光。
所以景长霁干脆顺着自己的想法寻了这么一处,并借着自己已经安顿好的机会让那两人亲自回京报信。
同时他留了封信,表示自己是自己离开的,他要去寻一个亲戚,等局势稳了他会自己回汴京。
等办完这一切,就是这一刻,他引对方现身,是与不是,他要先确定后,再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景长霁说完这句话很久四周都没有任何动静,但景长霁站在那里没动。
终于,一道很轻微的声响从头顶上方响起,他抬眼去看,果然看到前方的一株竹子顶端轻轻站着一人。
对方像是没有重量般,脚尖点在竹叶上,甚至没引起太大的动静,只是浑身上下裹着黑袍,依然是那张看不到任何五官的面具。
对方能窥探到景长霁的所有情绪起伏,但景长霁却看不出对方,甚至连身形也因为过大的黑袍撑开。
黑袍男子低沉的腹语声响起:“你是怎么发现的?”
景长霁真的看到黑袍男子时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猜到是一回事,心里也没真的这么淡定,不过他又觉得奇怪。
如果黑袍男子是真的想抓了他回京用来威胁卫殷,为何只是跟着他们这么多天不露面不说,甚至也没任何动静。
除非……他之前的猜测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对方跟踪他们另有目的,并不是为了对付卫殷。
景长霁莫名松口气,只要不是用他来威胁卫殷,甚至带他回去见卫殷,至少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否则他无法想象自己回去后顶着六七个月的肚子见卫殷的模样。
对方既然这么多天不动手,至少对方没有杀他的打算。
景长霁答非所问:“阁下不先说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身为合欢宗的少宗主,如今卫朝一片乱,不正是好机会?”
对方倒是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不说,甚至还跟踪他们这么久?还跟到山里?
如果他不戳破,对方打算一直就这么跟踪下去?
要不是见识过对方给他下蛊时的狠辣决断,他还以为对方是友非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