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点了点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声音温润:“正是——他们的身份,怕是不简单,阿晏,你且猜猜他们是什么人?”
君晏点点头,心中生出了些担忧,之前的路上还算顺利,只是不知这伙人的出现,会不会与公子有关,心中思量着,又听见了公子的问话,连忙答道。
“这伙人身着劲装,骑马也极为娴熟,极有可能是军旅之人,他们每人的马上都有个包裹,包的严实看不真切,但看那些人应当是习武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兵器,那些人骑的马也与我们齐国的不同——”
“齐国少有这么高的马,这些人不是西域之人,便是西凉国的。”君晏说道,“只是有西凉在,再往西的那些国家怕是很难过来,即使过来也多是为了经商,也应当不会这样,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西凉国的。”
季逢君轻笑了下,道:“观察得仔细,推理的也不错,只是你身在西北,应该知晓,现在西凉与齐国虽没有大战,可边界上的小摩擦却是从来没有停过,难道就不奇怪他们为何能深入到江南,来到这扬州吗?”
君晏微微一愣,确实——现在还是在开平年间,可不是季逢轩继位后的兴化年。
兴化年时,齐国困于内斗,皇室奢靡,又连年大旱,地方上的防卫说是筛子也不为过,那时在扬州看见西凉人还有情可原,可现在还是开平年。
记忆中,前世兴化年之时,可是有不少人称赞开平盛世的,可如今这副情况是意味着早在这开平年齐国便已经被渗透了吗?
君晏心中倏得一惊,前世的他此时还在宫中艰难求生,满目皆是仇恨,自然是关注不到外面的世界,竟是没有想到大齐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
季逢君发问之时虽是一脸淡定的样子,但心中其实并不平静,他虽知大齐的弊病不少,若是再不革除,定会后患无穷,想起那本书的内容之后,也知道了大齐之后的走向,但还是没想到——此时此刻,在一个地处江南的小镇,竟也会有西凉人如此张扬。
阿晏沉默不语,微微低着头,似是在沉思的样子,季逢君便知阿晏刚刚确实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经他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即使阿晏想得不是非常周到,但总得来说,这份观察的结果,他还是极为满意的。
他心中虽是忧虑,但此时却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目光转向君晏,温声道:“看样子,你现在应该也是想到了我刚所说的了,不过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也很难理解。”
季逢君的语气微冷:“他们能进来,必然是买通了官员的,敢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想来也是有官员护着他们的,只是我未曾想,齐国的某些官员竟能容忍敌国之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招摇过市,是当真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了。”
君晏在一旁听着,心间微颤,他自然是能听出公子的语气不善,隐隐是生气了,但心中还是有些庆幸,公子现在发现了问题,总好过几十年后,再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