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宣也不去追问她为何落泪,只提她绞了帕子来擦脸卸头发,又抱着她往净室去洗了洗身子,随后二人才回了内寝。
郑宣将苏和静轻柔地放在床榻里侧,自己也和衣躺在了她身旁,眼里尽是溺死人的柔意。
他摩挲着苏和静的肚子,只笑道:“你怀着她,定是辛苦极了。”
苏和静愈发不好意思,只道:“这才一个月都不到,哪里有什么辛苦的地方。”
郑宣眉眼弯弯,清亮的眸子里蓄着视苏和静为珍宝的热意,便听他开口问道:“静儿,你方才究竟为什么哭?”
苏和静又羞又恼,被他这炽热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便背过身去,回道:“你不在屋里,我害怕。”
郑宣一怔,没想到苏和静方才那般流泪的缘由是因为自己。
他认真一思量,便福至心灵地想通了苏和静为何哭泣。
只见他俯身紧贴在苏和静的鬓发旁,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往旁人的屋子里去。”
苏和静转过身,肿意未消的美眸里立时便蓄满了泪水,她伸手抱住了郑宣,竟是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郑宣轻柔地拍打着苏和静的脊背,一下一下将她哄得带着泪光熟睡了起来。
待她呼吸平稳后,郑宣便在她额间映下一吻,重又将她圈在了怀中。
*
翌日一早。
郑宣便从私库里寻出了一箩筐新奇的小物件出来,有西洋那儿传来的不会跌倒的瓷娃娃,一架花卉玻璃小插屏,镀金松棚果罩,样子皆精致可爱。
他便都放在了正屋,供苏和静每日里赏玩。
苏和静从那花卉后头寻到了一只鲶鱼头的纸鸢,一时便笑意盈盈地说道:“宣一,过几日咱们去放风筝罢。”
郑宣探出头去望了眼外头高悬着的烈日,只道:“待天气转凉些再去。”
苏和静有孕的消息虽未曾大肆广而告之,可府里之人却也从不同地方知晓了此事。
先是老太太院子的曾嬷嬷顶着烈日亲自来了一趟,送了些蜀锦布料,并一些温补的药材,最后则将郑宣拉到了厢房,密语了一阵后才回了延禧院。
郑宣也有些惊讶,将方才曾嬷嬷塞给他的小盒子递给了苏和静瞧。
苏和静略瞧了一会儿,便说道:“都是些铺子和田契,还有钱塘那儿的老宅的文契。”
郑宣有些搞不清楚老太太的意思,便道:“这东西该给父亲才对,祖母怎么给了我。”
苏和静眸光一闪,替他将这些契书都妥善放好,道:“祖母既是给了你,你便受着就是了。”
郑宣这才点点头,只与苏和静说:“待晚间之时,外头没那么燥热了,我们再去延禧院瞧瞧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