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旻眉尖微挑:“何意?”
钟左把声音放得更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听到有人在私下里传,说大人大权独揽,恐有不臣之心。”
此话一出,谭旻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他挥挥手,让跟着的人推得更远些,随后那双狐一般的眼睛便看向了钟左:“你只是一个新进官场的人,从何处听闻此事?”
钟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爱吃爱喝爱玩,大人知道的,越是不务正业的越能交到狐朋狗友。”
把摸鱼说得如此坦荡,倒是让谭旻一时无言。
然后就听钟左接着道:“昨天就有人把我扯到他们的酒桌上,跟我说起了大人的是非,话里话外都在说大人权力太盛,妨碍王权,甚至还有言官说要找时间直言上谏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谭旻清楚,能探听到这些,只怕不是简单的酒肉关系。
所以谭旻眼睛微眯,开口问道:“所以,你将此事告诉本官是为了什么?”
离间,挑拨,还是铲除异己?
钟左一挺胸脯:“打小报告啊,他们那些家伙加起来都不及谭大人的分量,我这是要找粗腿抱着。”
……理直气壮,无力反驳。
于是谭旻换了个角度:“那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呢?”
这次钟左的表情端正了不少。
他略想想,才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我就是从龙之功,如果是假的,我也能提前和他们划清界限,反正怎么都不亏。”
……
谭旻呼出一口气,心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直接提拔商贾做官了。
还是要让他们考科举,起码能多读书。
不然次次都是这种直球,实在是让人有点无法招架。
但也因为钟左的坦诚,加上他现在完全在谭旻的掌控之下,所以谭旻也对他比较坦诚:“放心吧,我对那个位置没心思,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钟左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然后才笑道:“大人果然忠诚。”
谭旻却笑,不置可否,只是道:“你知道当王以后,除了大权在握,还会如何吗?”
钟左老实摇头。
谭旻语气轻轻:“吃喝有规矩,为了谨防下毒,越是爱吃的越不能吃。行走有规矩,基本上这辈子不要离开都城了。甚至连晚上睡觉、娶妻纳妾都有人盯着看着,行房事的时候外面都有人奉旨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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