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尧则是没有跟上去,只管坐在轮椅里,神色平静,叫了小厮过来,叮嘱他们去给刚刚抵达的人们安排住处。
偏在此时,有一道无法忽略的目光直勾勾的朝着自己而来。
钟郎君立刻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另外一位钟郎君。
钟左抱着手看他,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着急,反倒笑了起来。
他本就生了一双笑眼,此时更是眉眼弯弯,瞧着喜气得很。
可是只要仔细看,便能发觉这人的眸子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冷冰冰的,带着几分审视,还带着浓浓的疑惑。
钟尧却是不剁不退,面无表情道:“呵,没想到你还敢来。”
一句话,就让钟左额角青筋暴起。
都说人和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而钟左之所以一直针对钟尧,不单单因为对方曾经是钟家的嫡长子,占了太多的商路,还因为这人一说话就让他生气。
以前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现在是冷言冷语,阴阳怪气。
直接导致钟左逆反。
少年时,和他争强斗狠,一直到把对方赶出本家。
现如今,便是不死不休,互相都恨不得把对方的所有家底都掏空,然后挫骨扬灰。
即使钟左一路上都在告诉自己,要理性,要克制,对方和琅云关系匪浅,自己不能惹事儿。
但是真的到了见面这一刻……
想打人!
忍无可忍,钟左直接迈步上前。
这下李正就有些着急了。
他虽然不太清楚钟家的那些纷乱,可是当自己把身家也放在班奎之后,钟左就拿他当了自己人,将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节告诉了他。
其中就包括了自己和钟尧的不死不休。
甚至在来的路上,钟左都紧张兮兮的,吃饭喝水都要用银针测试,生怕被害了。
结果现在俩人见面,岂不是要闹个大的?
李正倒不是心疼钟左,实在是自己投资在班奎的钱都是这人牵的线,他要是死了,自己的钱是不是也收不回来?
看在钱的面子上,李郎君深吸一口气,到底是紧绷着神经,迈步跟了上去。
钟尧倒是很淡定,就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伺候他的小厮见势不妙,想要上来挡着,却被钟尧拦下:“你退到一旁,我和……这位,有话要讲。”
小厮应了一声,快步退到了数步开外。
这里既不会听到郎君们说什么,又可以方便在发现异样的时候冲上去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