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缨入眠很快,并不晓得身侧少了个人。
按照天巽国的习俗,皇帝的寿宴摆半个月酒席,皇后的寿宴摆五日,而最后一日才是生辰日。
七月二十一的晚上,皇宫里大摆宴席,比之前任何一日都隆重,宫里各处张灯结彩,红绸遍地,太监宫女们穿着喜庆,鞭炮声从酉时起便没停过,比过年都热闹。
宴会开始前,她在寝殿内细细装扮,打算以最美的姿态见人。
“公主今日是怎么了,以前的寿宴都没见您这般上心。”澜语小心翼翼地梳着她的长发,凑近问了一句。
确实,她平日里很少打扮,可今日不一样,今日要见人。
“多事。”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一双黛眉被描得细细长长的,眼尾上钩,使得稚气的脸上平添一丝妩媚。
他总说自己小。这样瞧着,应该不算小。
穿上宫装后,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生怕自己哪里出差错。
没一会儿,李桑差人来喊,说是时间快到了。
寿宴主场在太极宫,矮桌一路从前厅摆到院子里,有百来桌,人多,声音也多,杂乱地耳朵疼。
她捂住耳朵,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矮桌一般坐两人,按理,她该跟八妹坐一处,可八妹前几日爬树摔折了腿,今晚便没来。
这一看,她来得最早,几个姐妹都没到场。
“七公主,这是淮越国九皇子让奴才给您的字条。”身侧来了个小太监。
她伸手接过字条,上头空空如也,一字都没有。
抬头搜寻好半晌,她才找着元千霄,他坐在最角落的那一桌,正跟人喝酒聊天,倏地,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斜眸朝她看来。
两人的视线一触,他弯起嘴角,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用唇形说。
“溜么?”
溜?她摇摇头,这可是父皇的寿宴,她哪里敢溜。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众人陆陆续续来了,最后,父皇登场,客套地说了些场面话。
起初,她什么心思都没,只想着慢慢等时间过去,如今被他一勾,她想溜了。躁动的心思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她真想试试,这种在寿宴上溜走的感觉。
今日一早,他们几个便来过太极宫说寿词,晚上自然轮不到她们。
期间,来贺寿的小国轮流上前说祝词,每一个都将自己的贺礼夸得天花乱坠。她支着下巴,半句话都没听进去。
无趣,一切都很无趣。她静静瞧着,脑中困意渐渐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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