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艰难的长到垂髫之龄,臣弟才懵懵懂懂的明白了,因为,我是妖怪啊,刚出生那会儿若不是母后拼死相护,甚至不惜犯下欺君之罪也要将假死的我藏起来,只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黑袍青年语气冷漠,仿佛不是在说自己,上官策却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黑袍青年似乎也早料到了上官策会做何反应,他双指一松,宽大的袖口便从指尖滑落,几乎能垂到膝盖处。
他淡淡的开口,“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且偷,所以我在成年的时候偷偷逃出来了,不过我运气好,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皇兄。”
上官策冷漠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袍青年笑道:“因为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皇兄,所以我才明白,我不能顶着这样一张脸活着,才没有被第一时间被人发现处死啊。”
墨应斓皱着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上官策却瞳孔猛的收缩,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他眯起眼睛,双手紧紧扣在墨应斓的肩膀上,把他整个人带进自己怀中,然后冷冷的道:“所以,你原来是自己毁去了自己的脸。”
黑袍青年伸出灰白色的手抚摸着脸庞,手指下的触感细腻光滑,丝毫没有任何被毁容的迹象。
上官策周身的鬼气骤然间翻滚了起来,如同沸腾的热水在咕嘟咕嘟冒泡,这个弟弟心狠手辣的程度,就连上官策都觉得心惊。
他对自己太狠了,当年为了活下去居然能毫不犹豫的自己毁容,上官策只记得自己某日微服私访,无意间在肮脏的小巷子里看到一个一闪而逝的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人。
那时他着急和心上人打好关系,便没有过多的在意,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后来皇宫广招侍卫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以绝对优势脱颖而出,大殿上,上官策提出看他的真容,青年便毫不犹豫的取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交错纵横着深深刀痕的脸,面皮几乎都被割裂,面目狰狞很是可怖。
纵然性格淡漠如上官策,猝不及防之下也被吓了一跳,青年只是淡淡的解释说自己被山匪灭了门,亲人都被残杀,他孤身一人活了下来,却也毁了容。
话音未落他就重新戴上了面具,上官策心想反正他也戴着面具,不会吓到别人,而且青年真的很出色,无论是武艺还是才干,都远超其他人。
这个毁容的青年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只是平静的站在大殿内等待最终的结果。
最后的结果是,上官策只选择了他一人,但勒令他此生不许取下面具。
青年蛮不在乎的答应了,再之后,内乱加上外敌,皇城被踏破,血流成河,这个侍卫也失踪了,上官策也只当他是被叛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