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倘若他知道当初在玉潭村里柳玉比现在的他还要害怕宋殊禹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自然不会在书房用膳,以前只有柳玉和宋殊禹两人上桌吃饭,为了让柳玉省些功夫,宋殊禹都让下人们把饭菜备好送去院里,眼下多了一个谢松,他们便不好在院里用膳了。
宋殊禹让嬷嬷在招待客人的大厅备了一桌子的好菜,但宋殊禹不喜欢喝酒,柳玉不能喝酒,谢松在这里哪儿敢喝酒,于是嬷嬷只沏了一壶茶。
桌上都是谢松没吃过的佳肴,然而谢松如坐针毡,明明今儿下午跟柳玉说起话来还滔滔不绝,这会儿就跟个哑巴似的只会埋头吃饭了。
吃完,谢松便溜了。
柳玉十分无奈。
倒是宋殊禹抬眸看了看谢松的背影,开口说道:“下次他再来陪你,我就不和你们一同用膳了。”
柳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眨了眨眼。
宋殊禹看着柳玉这副样子就想亲,压下冲动后,他伸手轻轻捏了下柳玉的脸:“免得把你的好朋友吓着。”
柳玉想说没事,可回过神来仔细一想,谢松貌似的确很怕宋殊禹。
尤其是刚刚和宋殊禹同桌吃饭时,谢松表情凝重得仿佛要上刑场一样,偏偏谢松压根不知道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
柳玉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谢松说一下。
另一边的谢松也在思考这件事。
虽然摄政王已是他的主子,但是摄政王没有表情的时候真的很可怕啊,那沉沉一眼看过来的时候,他都吓得快虚脱了。
最重要的是,柳玉和摄政王是那种关系,只要他去找柳玉就会不可避免地遇到摄政王,一两次还行,若是次数多了,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不小心犯个什么错。
而且摄政王吧——
只要是在京城生活久了的人,肯定或多或少听过关于摄政王的传闻,他也听过,在那些传闻里,摄政王几乎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不过有一说一,经过今晚的相处下来,谢松认为摄政王还是很不错的,他在茶坊呆了那么多年,林林总总地见过那么多权贵,却从没见过哪个权贵愿意和他们这种平民同桌吃饭,哪怕是很受权贵们喜爱的段子轩,也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权贵们顶多赏段子轩一口酒喝或者多给一些赏钱。
摄政王可比那些权贵厉害多了,指不定那些权贵挤破脑袋都见不到摄政王一面,可摄政王完全没有嫌弃他。
一整晚,谢松都在纠结当中度过。
可惜他的纠结没有任何用处,两天过后,在柳玉身边伺候的那个嬷嬷又来接他了。
嬷嬷姓刘,平时都爱端着,只有在柳玉面前才会真情实感一些,和谢松见过几次面,却一直惜字如金。
许是看在谢松和柳玉关系好的份上,刘嬷嬷破天荒地在路上叮嘱了谢松几句:“最近府内外都不怎么太平,平常没事儿就老老实实地在屋里呆着,别在外面晃悠。”
谢松低眉顺眼:“我知道了,谢谢嬷嬷。”
“还有——”刘嬷嬷又说,“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记得躲远点,知道得越多就越快去见阎王。”
“……”谢松心想这府里还能有什么大秘密被他撞见?不太可能吧,可刘嬷嬷也不像是在故意吓唬他的样子,他的脸色白了白,忙不迭地点头,“我都记住了。”
本来谢松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结果这次过去没再遇到摄政王,直到傍晚用膳,摄政王都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谢松天天都去陪柳玉,起初是刘嬷嬷带着他去,后面便是他自己去了。
只是谢松进府的时间不长,摄政王府又极其的大,他走了几次还是迷路了。
谢松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转着转着转到了一栋外形有些奇怪的屋子前,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屋外,谢松眼前一亮,立马小跑过去:“大哥,请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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