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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跟前的位置上。
“这是我师傅记下的内容。”杨郎中指着书页上的几行字,压低了声音说,“三十多年前我们村里也有一个男子怀了身孕,那个男子也姓柳,具体说起来还是你二爷爷那边的亲戚。”
柳玉的手心里已经攥出汗来,他胡乱地在裤腿上擦了擦,斜着身体去看书本上的内容。
杨郎中见状,便把书本推到柳玉面前:“听说那个小伙子教了你认字,你认得如何了?”
“看得懂一些书了。”柳玉答完,有些吃力地把杨郎中指过的几行字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看懂上面的意思后,他脸上血色尽褪,发干的嘴唇微微张开,却挤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书里的意思应该是那个怀了身孕的男人在七个月的时候选择剖腹取子,结果由于种种原因在过程中大出血,最后大人和孩子都没保住。
“杨叔……”柳玉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
“你不是村里的第一人,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人,我猜你们柳家可能有什么秘密没被人知晓。”杨郎中问,“没人跟你说过这些事吗?说不定你姑姑就知道一二。”
柳玉茫然地摇头:“我姑姑从未跟我说过。”
不过现在仔细想来的话,就会发现曾经很多奇怪的事都有迹可循了——
比如柳春华为何那么严厉地盯着卢连才,比如柳春华为何不准卢连才和村里其他孩子来往过密,又比如柳春华为何会时不时地蹦出几句他听不懂的话。
也许柳春华真的知道什么,只是从未告诉他罢了。
如果他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天晚上他绝不会……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柳玉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几行字上,白纸黑字刺得他眼睛发疼,一股酸涩之意匆匆上涌。
“杨叔,我该怎么办呀?”柳玉眨了眨眼,本想把酸意逼回去,可泪水就那么突兀地流了出来,“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办呀?我没法把他生出来,我不想那么死掉。”
压抑的情绪终于冲破束缚,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柳玉。
柳玉不断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痕,却挡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啪嗒啪嗒地落在衣摆上,染出一朵朵深色的痕迹。
他哭得伤心极了,连呜咽声都压抑不住,瘦弱的双肩抖个不停。
“呜呜呜……”
杨郎中也很无奈,若柳玉生了病,他还能开几服药让带回去,可柳玉怀了身孕,他能怎么办?
这事态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范围啊!
杨郎中愁眉苦脸地支着脑袋,眼睁睁看着柳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淌得满脸都是,不得不试探着问:“那个小伙子真的走了?”
柳玉垂着眼皮,湿漉漉的眼睫剧烈抖动,他红着脸哽咽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知道……”柳玉用哭腔说,“他回京城了。”
“回家了?他不带上你吗?”杨郎中惊讶道,“你们不是都发展成就关系了吗?他就把你撇在这里一个人回去啦?”
虽然柳玉难过得大脑都快罢工了,但听杨郎中这么说,他还是下意识地帮宋殊禹解释了一下:“他回去有事,让我在这里等他,他处理完事就来接我。”
“……”杨郎中沉默许久,问,“你相信了?”
柳玉点头。
“对了。”杨郎中忽然想起什么,表情紧张地盯着柳玉,“你没给他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