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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就实话跟你说了,我家秀妮觉得你人好,想和你相处试试,我看你勤快肯干、为人踏实、也没什么花花肠子,而且你这新房不是要盖起来了吗?要是你也觉得我家秀妮不错,点头同意,我们两家回头就定个亲。”
“……啊?!”
“啊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先定个亲,等来年再挑个合适的日子把婚事办了,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嘛。”文婶子越说越欢喜,眉飞色舞道,“按理说姑娘家不该主动,可你家没什么长辈,秀妮又那么喜欢你,给她说了好几个小伙子都不干,就觉得你好,我这个当娘的只能拉着一张老脸来找你。”
“……”
送走文婶子,柳玉慢吞吞地往回走。
那些敲敲打打的汉子又拿他开涮,笑呵呵地说:“小伙子,都好事将近了怎么还哭丧着一张脸?多笑笑啊。”
“我要是你,我脸都笑烂了,听说文嫂子家的姑娘能干得很,长得漂亮不说,还能读书会写字。”
“我要是娶了那样的媳妇,我做梦都能笑醒哈哈哈哈!”
柳玉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们:“你们别这样说,我和秀妮姐没什么,这些话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行行行,不说了。”有个汉子见柳玉表情严肃,只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他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也别说了,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
其他人闻言,也都没了声儿。
柳玉回到屋里,只见宋殊禹端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开口便问:“你拒绝了吗?”
“嗯。”柳玉扯了扯衣袖,颇为别扭地说,“文婶子想把她家的秀妮姐说给我,我拒绝了。”
宋殊禹微微绷直的背脊忽的一松,仿佛卸下了某个重担,他扬起嘴角,露出笑容。
“但我打算明早去找秀妮姐说说这件事。”
扬到一半的嘴角僵住,宋殊禹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秀妮待我不错,如果她真的跟文婶子说了那些话,我想我应该亲自过去解释一下。”
这一刻,宋殊禹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柳玉性子太软,不管是对待柳春华一家子还是对待其他人,只要没触碰底线,便能一退再退。
在其他事上退让也就罢了,可在这种事上怎能退让?
今天和那个婶子谈了,明天和那个秀妮见了,那后天呢?指不定后天又在种种原因之下和那个秀妮越走越近。
宋殊禹又发现这件事不能深想,多想一会儿,他的脑仁就嗡嗡疼得厉害。
这天晚上,柳玉很早就睡了,宋殊禹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只要一动就能碰到对方,宋殊禹担心吵到柳玉,只能一动不动地仰躺着装尸体。
可惜柳玉睡觉不老实,翻了个身后,像是觉得冷,就一点点地往宋殊禹这边靠了过来。
直到把脑袋靠到宋殊禹的肩膀上,和宋殊禹之间只隔了两层被褥,柳玉才慢慢安分下来。
宋殊禹偏头嗅到柳玉身上淡淡的药草味,这股气味并不难闻,反而像猫爪子一般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从他心尖上挠过。
他气息粗重,某些想法宛若浮出海面的浪潮,悄无声息地在脑海里汇聚,然后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清晰……
许久,他掀开自己的被褥盖住了柳玉,并伸手将柳玉连被褥带人地抱进怀里。
这个人应该是他的。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