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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在嘴巴上胡言乱语。
“到时候我拖家带口的,怕是不太方便,甄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京城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是不去了。”
说完,他惴惴不安地等待宋殊禹的回答。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宋殊禹终于有了动作,他将只翻了几页的画本一合,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随你。”
说罢,他站起身,三两下便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柳玉呆呆坐在长条凳上,等宋殊禹收拾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宋殊禹不准备继续讲画本了,他喊一声:“甄大哥?”
“时辰不早了,我有些困乏,我们早些休息吧。”宋殊禹将晾干的宣纸全部折叠整齐,分别夹在书籍和画本当中。
说完这些话,他甚至不给柳玉反应的机会,转身进了卧房。
后面烧水擦洗的时候,宋殊禹都没怎么和柳玉说话。
这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柳玉躺在床上,本该沉睡的他破天荒地失眠了。
……
第二天,失眠到半夜的柳玉自然而然地起晚了,等他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辰,屋里一片亮堂堂。
柳玉暗道糟糕,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
村子另一头的毛胜家,早就起来的毛胜正坐在自家堂屋里分配昨天柳玉送来的三吊钱,为了避免出现纷争,毛胜一只手拨动算盘、一只手提着毛笔在纸上圈圈画画,把要用钱的地方都详细地记了下来。
在河边洗了衣服回来的蒋若兰一眼看到了桌上的一堆铜板,晾衣服的同时随口问道:“谁家里又有活儿了?”
毛胜头也不抬地回:“柳玉家。”
“柳玉?!”蒋若兰把湿漉漉的衣服往架子上一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堂屋,不可置信地确认,“你说的哪个柳玉?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柳玉吗?”
毛胜不耐烦地说:“你洗衣服把脑子洗坏掉了?我们村里除了那个柳玉,还有哪个柳玉?”
“可是柳玉有这么多钱吗?”蒋若兰又惊又诧,“柳玉在我们村里可是众所周知的一穷二白,否则也不会连木头房子都修不起了。”
“你还别说,人家拿这些钱就是用来修木头房子的。”
毛胜可不关心柳玉有钱没钱,更不在乎柳玉从哪儿挣来的钱,他一天到晚要干的活儿太多了,哪儿有精力像蒋若兰一样想这想那。
把蒋若兰赶走后,毛胜又专心致志地算起了账。
蒋若兰眉头紧锁地思索了一会儿,没思索出什么名堂来,只好先回到院子里把背篓里的衣服全部晾了。
晾完衣服,毛胜还在屋里算账,一时半会儿分不出神来,蒋若兰闲得无聊,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没忍住出了门。
毛胜不说算了,她找别人打听去。
蒋若兰若有所思地在自家门口晃悠,没晃悠多久,便逮着了洗完衣服从她家门口路过的几个婶子,她问那几个婶子:“你们听说柳玉家要盖新房没有?”
“没有。”几个婶子摇了摇头,接着同时吃了一惊,“柳玉家要盖新房了?”
“是啊。”
“真的假的?”
“我说的话,还能有假?”蒋若兰指了指自家院里,“我家男人正在数柳玉拿来的钱呢,一堆铜板,起码有三吊钱。”
此话一出,几个婶子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