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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停下脚步,突然有暂时的失语。
郎中和柳玉跟在周正身后,郎中疑惑地探头,柳玉却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缩头缩脚地躲在后面。
直到里面传来宋殊禹的声音:“都进来吧。”
周正蓦然回神,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怪异——怎么有种在县城里见县长大人的感觉?
不,相较起来,那个往日以严肃著称的县长大人都温和起来了。
显然郎中也有些惧怕宋殊禹,进去后便一声不吭,等到柳玉搬来椅子,他才坐下为宋殊禹诊脉。
周正负手站在郎中身后,表面上在看郎中诊脉,实际上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宋殊禹。
宋殊禹自然知道周正的小动作,他倒无所谓,大大方方地由着周正看,视线偶尔朝布帘后面瞥去——柳玉没有进来,就站在布帘后面。
虽然布帘挡住了柳玉的脑袋和身体,但还是露出了一双打有补丁的布鞋,那双穿着布鞋的脚紧张地挨着,可见脚主人的心里有多么七上八下。
当真跟猫儿似的。
宋殊禹心想。
“你所有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吗?”郎中询问的声音拉回了宋殊禹的思绪。
宋殊禹摇头:“都不记得了。”
“你的名字,你的家人,你任何经历过的事,一样都想不起来?”郎中说,“一点点也行。”
宋殊禹想起了那些片段。
珠光宝气的人们,富丽堂皇的厅堂,以及一声饱含震惊和憎恨的宋子臻。
他想。
宋子臻应该是他的名字。
“不记得。”宋殊禹回答。
郎中询问无果,检查了半天,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村里的草药郎中,平时采药卖药,为村民们治疗一下跌打损伤,再接接骨什么的,哪里接触过这么复杂的病情?上次包扎刀伤就实属勉强了。
最后,郎中叹了口气,起身把周正喊到屋外。
他们一走,宋殊禹的视线里顿时只剩下柳玉暴露在布帘下面的双脚。
仿佛感受到了宋殊禹的目光,那双脚的脚尖小心翼翼地动了两下。
接着,那双脚的主人转身跑出去了。
宋殊禹勾了勾嘴角,又很快归于平静,他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柳玉实在不想和宋殊禹呆在一片空气下,跑出屋子,他松了口气,瞧见周正和郎中站在院门外面嘀嘀咕咕。
郎中神色凝重,周正则是愁眉不展。
柳玉走过去喊了声里长。
周正闻言,抹了把脸,强颜笑了笑:“小玉,怎么了?”
柳玉问:“他还能恢复回忆吗?”
“这个不好说。”郎中回答,“他的伤可不轻,除了半月换一次外敷的药外,还要去我那儿拿几服内服的药日夜煎着吃才行,慢慢养着,把身体养好了,可能哪天就恢复记忆了。”
柳玉听得发懵:“那得要多久呀?”
郎中说:“短则几天,长则几年、十几年,都有可能。”
周正苦笑了下:“真要十几年的话,不就成我们玉潭村的人了吗?”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